我觉得我跟燕惊鸿一定是八字不合,气场相克,遇上他,我受了十六年都没受过的气,遭了十六年都没遭过的罪,旧伤未愈,新伤又起,再这么折腾下去,爷这条小命早晚得报销在他手里。
地上的乱石硌得我浑身疼痛难忍,背上的伤更是几乎要了我的小命,先时有燕惊鸿跟我东扯葫芦西扯瓢的,倒还不觉得如何,现在他说要给我上药,我倒想起来这些伤了,痛得整个人都抽抽了,要是能蜷,我这会儿早就蜷成一团了。
可悲啊,打滚打不了,蜷成团也蜷不了,只能生受着,想我云旭,金尊玉贵,何时受过这般要命的活罪来着?
想到这些,我狠狠地瞪着燕惊鸿,怎么就不天降闷雷劈死他呢?果真是苍天不开眼,祸害遗千年啊!
燕惊鸿见我恶狠狠地瞪着他,两手一摊,故作无奈,道:“你瞪我做什么?你受的这些罪不都是你自找的么?谁叫你起了害人之心!这就叫害人不成终害己,自作孽,不可活!”
我顿时说不出话来,燕惊鸿说得没错,是我想要害他,结果没弄死他,却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可我总觉得哪儿不对,这事的起因分明就在他身上,他要是不那么步步紧逼,我至于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么!
我懒得搭理他,心里默默算着时辰,这会儿已经过午了,再有两个时辰,兰舟便会来寻我了,等兰舟来了,嘿嘿……
五月正午的太阳已经很毒辣了,我整个人暴露在强烈的日光下,感觉都要被晒出油了,尤其背后的伤经风吹日晒,撕心裂肺的疼。再这么下去,等不到兰舟来,我就要虚脱了。
燕惊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缓声安慰道:“你伤口沾了太多灰土,必须先清洗干净才能上药包扎,你撑着点,我带你去找水源。”
要命了,这里一点水声都没有,去哪里找水源?
我深知燕惊鸿的伤不比我轻,我再怎么疼,毕竟只是外伤,而他的内伤已经很重了,我不知道他怎么还能撑得住,但是很显然,我是弄不死他了。
燕惊鸿扶着我,承担了我半个身子的重量,我俩就这么步履蹒跚地顺着崖底一路向下走去。
崖底十分空旷,无草无木,放眼望去,除了乱石就是黄土,明显水源不足,我心里有些怯了,找不到水源,别说清洗伤口了,这么大的太阳晒着,渴也渴死了。
“到底行不行啊?爷怎么瞧着,越走越荒芜了呢?”我十分怀疑燕惊鸿的判断,这里怎么看怎么不像有水的样子。
燕惊鸿喘了口粗气,道:“行不行的也就这样了,除了一路向下面走去,还有别的办法么?断崖虽浅,以我如今的状况,是无论如何也攀不上去了,再加上还有你……”
说到这儿,燕惊鸿斜着眼睛瞥我一眼,又道:“没那么大的本事还偏偏要学别人害人,真是个蠢货!”
“你!”我气结,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没错,落到这步田地,的确是我自找的,并且我如今还得靠着燕惊鸿搭救。
不知走了多久,日头都偏西了,我的头脑已经不大清楚了,昏昏沉沉的,我猜我一定是发烧了,燕惊鸿终于找到了一个山洞,山洞很深,洞里湿气很重,有一道小小的暗河流过。
燕惊鸿扶着我进了山洞,找了些干草垫在一片稍微平淡干燥的地面上,将我趴着放在草上。他取了水,用从我中衣上撕下来的布给我擦了伤口,上药包扎。
他做这些的时候,我已经不觉得有多疼了,整个人都麻木了,只感到寒意,从心里一点一点生出,渐渐流遍全身,如同置身冰窖一般。
我模模糊糊地呓语:“冷……好冷……四哥……旭儿好冷……抱抱我……”
恍惚间,我好像听到一个带了些微怒气的声音,那声音有些严厉,有些阴沉,“我不是你四哥!”
山洞里本就乌漆麻黑的,我又昏昏沉沉的,什么都看不清,我摸索着,感觉摸到了一个带着温度的东西,便扒了上去。
我感觉到有人将我抱住了,没多久,又将我推开了。
“四哥……不要扔下旭儿……”无边的恐惧如同这无边的黑暗,铺天盖地袭来,将我整个儿裹住了,我挣不开,逃不出,只想抓牢那点儿温暖。
可我还是被无情地推开了,等我感觉到眼前一亮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何时这里已经生起了一堆火,火光幽幽暗暗地照着,山洞的岩壁忽明忽灭,暗影重重,像一个巨大的怪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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