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摆着继后要比恭熹、恭仁皇后得宠,恭熹皇后乃是皇帝幼时发妻,其宠爱的程度自是不可比拟;而恭仁皇后则是众所周知的死后追封,皇后身前并不见得有多么得宠于皇帝,若不也不至于当了三年的皇贵妃也不能被册封为后。
后宫中的其他妃嫔也是早早就来到栖凤宫,文答应由于在掖庭宫受尽萱妃、纤嫔的无视人也显得郁郁寡欢,其他的宫娥更是不时对其冷言冷语。劳常在、苏常在、珠常在和原常在跟着自己的主位妃子前来栖凤宫,她们看见文答应也装作视而不见,文答应的出身不过是宫女而已而且又没侍寝过。
福答应、汪答应和荣答应乃是新入宫的,虽然位分不高却也时常被掀牌子,其受宠的程度乃是文答应望尘莫及的。虽然她也暗中买通过小太监探知皇上的喜好与欢喜的地方,可她即便巧遇皇上几次也不能勾起皇上掀自己牌子的**。
『这不是文答应文姐姐吗?怎么一脸郁郁寡欢的模样,待会进了屋可别这副模样。』汪答应看见文答应便说。
『她还能不郁郁寡欢?诚惶诚恐地去巧遇皇上,却不想皇上也没把她搁在心里,这银子可是石沉大海了。』说话的人是苏常在,『这饭得一口一口吃,做人也是一步一步走才是。』
『姐姐这话是何意?』汪答应不解地望着苏常在。
『妹妹初入宫自是不知皇上的喜好,皇上从来都喜欢规矩的人,僭越的事儿可是万万不能做的。』苏常在好生规劝,『连一宫主位也不放在眼里,妄自想着一步登天的人,皇上是绝对不会喜欢的。』
『可是皇上不也特别宠爱贤皇贵妃吗?』听宫里的宫女太监说那位贤皇贵妃当初也没少跟恭熹皇后明争暗斗,样样皆是自比皇后,份例也要争个高低。
『皇上最宠爱的人是已故的宸妃娘娘,宸妃娘娘虽是宫女出身,可一直深得圣宠,就连当年的恭熹皇后也得忌她三分。』宁妃不知从何时也走了进来,『传说每年的七月宸妃的鬼魂便会在大明宫外游走,伺机而动地挑一个宫女企图再得圣宠。』
『娘娘可不要吓唬嫔妾。』文答应吓得脸色发青,这宁妃好歹也是生育过孩子的妃嫔,怎也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呢?
『本宫哪有功夫吓唬你,本宫宫中的奴才每年到了日子便会私下说着。』宁妃没好气地撇撇嘴,文答应吓得低着头走进屋不去理会宁妃。
『姐姐何时也相信这种胡言乱语。』密妃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宁妃,这些谣言不过是哪个妄想得宠的宫女胡言乱语罢了,自从大明宫赐给了恭仁皇后,皇上就鲜少去踏足。
『不为别的,本宫便要看看她是否真有这份妄想得宠的心思。』据说她在萱妃那儿是得不到任何好处,每每轮到传膳牌的时候文答应的牌子总是被搁在别人之下。
『姐姐怎有这般心思,与其跟一个不得宠的小答应过不去,还不如想个法子在皇后那儿表现。』密妃没好气地摇着小团扇,不过也不能怪宁妃的,当初她在端贵妃的宫里几乎是横着在宫里,没少得罪过人。
『当初咱们是碍于良妃是东宫贵妃,是三个皇子的生母,是最有能力荣登后位的人选才处处忍气吞声,这文宁也没少在咱们跟前狐假虎威。』宁妃道。
『说得也是,不过皇上这些年已许久不曾提起宸妃,今日借着姐姐之口,妹妹也怕那文宁会惹出什么事端来。』密妃总觉得文宁这人从不是善茬的人。
『她最好是惹出事端,本宫是巴不得她们主仆反目。』宁妃神秘一笑。
栖凤宫的正殿内,菀听着各宫妃嫔逐一汇报宫中的情况,良妃从皇后的千秋之日起便告假躲在宫中不出来,大明宫的大小事皆由海嫔代为打理。
『中元节将至,各宫的莲花灯可是制作好了?』菀问道。
『娘娘请放心,臣妾已逐一检查过各宫的准备情况,一切皆是正常。』惠贵妃站起来回话,『今年的场地仍旧设在御花园内,至于水桶等皆是早早备好以防走水。』
『太后的身体一年比一年糟糕,如今更是只得卧病在床。中元节当日更是希望各宫妃嫔不要缺席,一同为太后祈福。』菀瞥见坐在角落的文答应一脸心不在焉,惠贵妃顺着菀的目光看去,坐在文答应旁边的汪答应只好轻咳几声以作提醒。
『文答应若是身子不适,中元节当日就留在宫里静养吧。』菀无意为难一个小答应,众妃嫔皆是恢复常态各自说着闲话。
中元节当日众人皆是身穿吉服前往御花园诵经,就连称病的良妃也是穿戴整齐地出现,菀则是一身明黄色的凤袍与皇帝一并在坤和宫上香祈福。五个月身孕的肚子在前方看来颇为显眼,可在背后望去却是不觉她已是有了五个月的身孕。
夜间的放焰口大会更是热闹非常,皇帝特许皇子皇女一并参与,菀难得奉旨与朝阳公主、咸宁公主亲近。菀亲自把果子削了皮,又亲自给两位公主戴上平安符,怡宁公主则是由皇帝带在身边,由于良妃早已与怡宁公主反目,她的平安符则是由菀亲自为其戴上。
良妃早上还是去参与了祈福祭祀,后来因为精神不好便先告假回宫去,就连晚上的焰口大会也缺席了。
文宁本是对宁妃的话将信将疑,后来派人去打探后才知宫中果真有此谣言,据说中元节当日需带上纸钱祭品在大明宫门前烧拜才能灵验。虽说宫中严禁私下祭祀,可文宁觉得如今各宫主子皆是在御花园内,皇宫的侍卫也是兵力被调离到御花园内,只要她换上宫女的服饰便是。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这头才刚准备烧纸钱便碰上了良妃的宫女从门里出来,看见这般架势那个宫女岂容得文宁离开,随即扯开嗓门便大叫『捉刺客』。这一闹便是惹得御花园内的皇帝龙颜大怒,良妃在宫人的搀扶下哭得梨花带泪地走来,文宁则是被人五花大绑地押到御花园内。
『皇上,你得给臣妾作主啊。臣妾身子虽是羸弱,可人还是活着的,文宁这个贱人却在臣妾的宫门前烧纸钱。』良妃哭着跪下来。
『放肆!』皇帝脸色很难看,菀见状抢先出言道:『文答应好歹在宫中多年岂会不知宫中严禁私自祭祀?!』
『这个贱婢能如此嚣张还不是托皇后娘娘的福,她水鬼升城隍后头一个拜访的便是皇后娘娘您!说不准乃是皇后娘娘一手策划的!』良妃以为文宁如此胆大妄为乃是因为有皇后在背后撑腰。
『放肆!大胆良庶妃竟敢以下犯上,诬蔑本宫?!』菀早就知道良庶妃乃是刁妇一个,不想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含血喷人。菀一时情绪激动居然感觉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幸好身边的人手脚利索地扶着她。
『菀菀!』皇帝吓得急忙伸手要去捞菀发软的身子,良妃一而再地以下犯上,根本就是不把皇后与自己放在眼内。
『皇后娘娘小心动了胎气!』密妃适时站在菀的身旁扶着道,她的话果然惹来皇帝的赞许目光。『良妃与文答应乃是旧主仆,也不知今天这场戏排练了多久。』
『密妃,你含血喷人!』良妃错愕地看着密妃,『皇上,臣妾即便要闹也不会让她在自己宫门前烧纸钱,臣妾碍不着要用这么晦气的做法。』
『若她有心要烧,怎会偏偏选今天,还这般凑巧被你人赃并获?』萱妃以为文宁是良妃派来的细作,今日之事乃是早早就串通的。
『把文答应拉下去赐毒酒,良妃以后就留在宫里养病,非传召不见。』皇帝冷漠地任凭两个哭得呼天抢地的女人被人拉下去,如今他更为担心的是皇后是否动了胎气。良庶妃栽桩嫁祸的事儿干得还少么?本以为她会闭门思过不想却是一错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