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几天之后,菀的宫中来了一名稀客,此人是韵贵人身边伺候的绿意,绿意见到菀是一脸虔诚地跪在地上。绿意前来不为别的只为了自己的主子,她发现主子每当侍寝后几日均是早早就寝,她半夜无意间看见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从韵贵人的屋中出来。
『此事若真,为何你不到惠贵妃那儿汇报?』菀把玩着护甲,皇贵妃生病了,惠贵妃亲自请旨去照料她。
『奴婢去过可惠贵妃的奴才都说惠贵妃在皇贵妃宫中,奴婢怕惊扰了皇贵妃故此只好给敬贵妃娘娘通消息。』绿意说。
『你且继续留意韵贵人的行动。』菀让绿意跪安退下,此事牵扯到皇上的颜面,她最好还是小心应对。韵贵人入宫时间不短,也不知这个男人跟她是在公主府时便好上,抑或是在宫里好上的。
在莫纳格与小顺子的暗访得知,那人确实是宫中的侍卫,此人本是公主府的,后来花了点银子被调入宫中来。菀不敢声张地私下召见了长额驸,长额驸不过是四十岁出头,除了一身腹中有书气自华的文质彬彬,他给人更多的感觉是掩不住的沧桑。
『长额驸可知本宫今日召见所为何事?』菀虽隔着一层薄纱屏风,可她仍旧能察觉到长额驸的不自在。只见那双马蹄袖下的手止不住地互相摩擦。
『奴才不知,还望娘娘直言。』长额驸大概知道了些什么,可又不敢擅自回答。
『长额驸可真是不知?』菀淡笑了几声,『你家门风可谓豪放不已,出了个水性杨花的贵人。长额驸可知此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在本宫跟前装得如何糊涂也是瞒不过本宫的一双慧眼,本宫有意要低调处理,长额驸可是有个法子?』
『奴才以为此事其中可有误会之处?』长额驸跪在地上道。
『误会?本宫本也想着是误会,可在本宫的再三求证之下,此事乃是千真万确。此人本是固伦长公主的面首之一,如今倒是成了你闺女的面首。』菀拍案厉声道,『小小贵人胆敢以此蒙混血统,皇上与太后亦已知晓。』
『娘娘息怒,奴才现在就去韵贵人处问个明白。』长额驸没想到这个家丑到底还是外扬了,说来也是这对母女的不知所谓连累。
『你也少来糊弄本宫,皇上有心不欲与你深究,但到底要如何那便是你要细想的。』菀故作生气地看着长额驸,『面首本就是我清隆国容不下的人,长额驸明知故犯多年,是视我清隆国律例为无物吧?』
『敬贵妃娘娘息怒。』长额驸伏地不起道。
『早年你忧心先帝秋后算账那还情有可原,可如今早已是穆宗当家,你还忧心着那些有的没的,简直就是迂腐不堪!』菀字字逼近,句句戳中长额驸的软肋,『长额驸也知道长公主乃是「三嫁」之人,你又可知长公主头两次均是因为面首之事被仳离?』
菀把鄂太妃说的事儿逐一告知,只见长额驸的脸上是一阵青白。『固伦长公主虽是皇上的亲姑妈,可她干得事儿简直有辱皇家颜面。长额驸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如今还要为了这种不贞不洁的女子赔上一家子的性命不成?!』
『奴才身子不适,还望娘娘见谅。』长额驸的老脸是挂不住的了,这个刁蛮的荡妇他早就是忍无可忍,她老以为他不曾怀疑过韵贵人的血统,其实他老早就知道了其底细。
菀让小顺子亲自送长额驸出宫,小顺子一路上悉心安慰着长额驸,期间他把一道手抄的方子递给长额驸,说此方子乃是他在太医院中偷偷抄下来以备将来自己所用。
小顺子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自己是个阉人,将来出宫娶妻也不过是自欺欺人,他虽不是个完整的男人,可也不容许帮个血统不纯的孽种。据说这个方子能让女子终身断育的,这是他特意抄下来有备无患的。
『顺公公这方子可否卖给我?』长额驸的双眼炯炯有神,他似乎想到了一个能断了自己这痛苦的根源。
『长额驸这不折煞奴才吗?若被人知道便会以为是奴才的错。此事万万不可!』小顺子一副深怕被抢了的模样。
『顺公公若是怕,我可以到你屋中用笔墨抄下来。』长额驸苦想了许久后道,小顺子勉为其难地允许他到自己屋中,可他为了安全起见期间还不断叮嘱长额驸不要说出去。
送走了长额驸,小顺子这才赶紧回宫去复命。菀听了小顺子的汇报这才觉得安心些,也不知这回能否顺利完成任务。据说韵贵人这月的月信腹中疼痛难安,月信的血量比起往常的都要多,且多有血块状。
长额驸再次到华清宫时神色比起上次来要好多了,那是一种身心愉悦的喜悦,整个人也显得轻松年轻。『回禀娘娘,奴才已把娘娘吩咐的事儿给办妥了,那个侍卫也被奴才托人给处理掉了。』
『嗯。』菀搁着屏风淡淡应允,此事也算是干得干手净脚,任凭谁也猜不到此事是经了她的手。至于固伦长公主的事儿,那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送走了长额驸,菀带着宫人前往玉华宫中探望皇贵妃,她人未进屋便能够嗅到一阵浓烈的药味儿。杏黄色的被褥里,皇贵妃是一脸苍白的神色,显然她的身子是异常虚弱。
『妹妹你可算是来了,这段日子你定是忙坏了,瞧你眼下的淡青都出来了。』皇贵妃在侍女的搀扶下艰难地坐了起来。
『瞧姐姐这话说得。』菀接过侍女手中的药碗,亲自一勺一勺地喂了皇贵妃服下这碗保命的苦药。
『本宫想着也该是时候给皇上辞了这皇贵妃一职,姐姐从没想过要跟你争什么。皇上属意妹妹,姐姐可是一直都清楚着。』皇贵妃苦着脸吃了一颗蜜饯。
『姐姐定是病糊涂了,皇贵妃之位从不是禅让而来,而是品德贤惠的妃子,皇上晋封姐姐为皇贵妃便是看重姐姐的贤惠。』菀笑着哄了皇贵妃给躺了下来,『姐姐这些天都在宫里,外头的趣事儿可多了。』
菀笑着给皇贵妃讲了最近宫里的趣事儿,慎贵嫔的皇子因为纸鸢的事儿与端贵妃的皇子干了一架,连小脑袋也磕伤了。朝阳公主在百花宴上,作了一首出色的应节诗,皇上可是赞口不绝。
『说起公主,姐姐怕是无法再给妹妹抚养了。』皇贵妃想到将要与孩子分离,她便是咬着下唇不肯让泪水流下来。
『皇上说了,让太医们给你用好药,姐姐不过是普通的风寒,怎会牵扯到生离死别?妹妹可是等着姐姐病好了一并赏花的。』菀笑着让云袖捧来一个通体晶莹的白玉观音,『这是妹妹特意给姐姐求来的,有此观音在姐姐定能药到病除。』
『本宫怎敢要你如此贵重的东西?』皇贵妃无奈地摇摇头,敬贵妃宫里的东西均是样样精品。就拿这白玉观音来说,白玉中不掺合着一丝瑕疵,一看便知由整块原石雕刻而成。
菀轻轻拍着皇贵妃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皇贵妃在她的轻拍之下渐渐进入梦乡。皇贵妃身边的侍女止不住地用绢巾拭擦眼泪,菀蹙眉低声道:『你们几个哭什么?皇贵妃人还健在,若是再哭本宫便剜了你们的双眼。』
她们哭也不过是人之常情,皇上与太后虽只字不提但不代表其他人不知情,只怕皇贵妃命不久矣的事实早就在后宫中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