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加快脚步走向北苑。
有些事,即便他想关心过问一句,也不太方便,由女人出面会好点,王妃来北昌人生地不熟的,晟这王府里又全是些不省油的灯。
王妃虽然见面不多,但绣花的事情他们都有目共睹,明显感觉到不是那么脆弱的女人,似乎能凝泪出来……想必是真受委屈了吧?但愿自己那叽叽喳喳的女人能帮上什么忙。
纳兰芮雪虽然没回答夕楠的话,但他那句温润儒雅的问候还是稍微暖彻了一点她的心扉,或者说那一记狂怒稍稍发泄了点她心中的难过。
两人走回朝花阁的时候,先前所有的悲伤瞬间化无。
纳兰芮雪看着已经面色泛青,昏迷不醒的青芙,再凝视上拖了一地的鲜血,脑海犹如炸响惊雷。
发生了什么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临走前不还好好的吗?
“青芙!青芙!你醒醒!别吓我。”青萝已经彻底哭成了泪人,晃着青芙的肩膀想让她醒过来。
纳兰芮雪无助的环顾四周,急忙冲到门外想让下人去喊北宫晟,可刚出门又顿住了脚步,苦笑一瞬,他都不愿见自己了,还会管自己吗?
可北昌这么大,她又能指望谁呢?
苏子安送嫁后就离开了,说是回家一趟,杨衡他们说是没见过北昌军营,去军营溜达了,府里认识的无外乎漠北袭夜他们,可全被北宫晟赶去了东苑。
偌大的西苑……只有她跟她相依为命的两个丫鬟。
而她们两个,她早已视作姐妹,相依为命的亲人!
一扫桌子上吃了一半的酸梅,她身子猛然一怔,不置信的走到青芙身边,掰开她的嘴,果然!鲜血中还混杂着尚未吞咽完的梅肉。
只这刹那,她手臂开始颤抖。
宁羽然!宁羽然!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这些天她呕吐不止,只有吃点酸的才能果脯,这些吃的为何而来,意图也太明显!
刹那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可笑的可以,她居然在来北昌前还给自己做了无数的思想工作,宁羽然怀着晟的孩子,宁羽然她家势力在北昌是朝堂之柱。
为了北宫晟,她想好了一切方式跟宁羽然和平共处,跟他的那些妻妾和平共处。
的确,她是有私心,想要北宫晟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但称帝这条路,三宫六院是避免不了的,只要晟身边堂堂正正立的只有她一个妻子就好。
可似乎一切都在急速破灭着。
只一天,她终于明白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
北苑高墙的围砌,生生割断了她所有的奢望。她们迅雷般的出手,狠狠掐断了她所有的忍让。
攥紧五指,她强忍住现在去杀了宁羽然的冲动,转头对青萝吩咐道:“我去药店抓副药,你守着她!”
对于医理,有自己那个天才娘亲,青萝跟青芙都学了些,她只零星记得几个药方,但都是娘专门给她配的万金油,虽不能对症下药,但却能保命救急。
青萝闻言收干眼泪,将青芙抱到榻上,开始紧急抢救。
纳兰芮雪抓过一件披风系上出门,扫了眼孤零零的西苑,唇角浮起一抹苦笑,转身走了出去,守卫西苑的暗卫见她离开的方向,面面相觑诧异不已,想了想,几人急速跟上,几人颔首朝情缘小筑走去。
北宫晟这一觉睡得极其不踏实,只浅寐一小会儿,便已醒来,看着空旷的大殿,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开始批阅奏折。
北昌政治多年诟病很多,光税改这一项就死活实施不下去,全国各地大小官员太多,派系林立,很多实权都在萧氏手中,朝堂之上,瞬息万变,牵一发动全身。
这些年,其实只要不出去打仗的时候,大半奏折都是他批阅的。
楚身体不是很好,很多时候需要静养,不能过分劳累。
赫赫的笔锋苍劲有力,朱丹的色彩在明黄的纸张上游走,圈点着北昌的国事。
北宫楚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风雷般的速度,安静的姿态。
关上厚重的宫门,负手走进。“你这脾性真奇怪,偌大个宫殿,一个下人都不要。”
“习惯了。”他没有抬头,而是继续埋头翻阅。
北宫楚微叹气。“可这也太冷清了点。”
他闻言手一颤,一笔跑偏,末了轻浅淡笑。“我也想不冷清,可又有什么办法?”
看着身侧本来空好的位置,淡笑变得自嘲了些。
楚眸光微转,走到他身侧的另一张躺椅上躺下,仰望着殿顶悠悠道:“听这话的意思,莫不是本打算让她陪着你批阅奏章?”
过来的路上看到湖心庭院已经拆除,想到昨夜突发的事件,异常聪颖的北宫楚不难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北宫楚觉得这很正常,难得这女子有大度的一面,能设身处地的替晟考虑,那样心高气傲的一个女人,想必做到也不容易吧,他现在更不理解的是,晟为什么要发火?
“有什么不可以吗?”北宫晟反问。
“这可都是国家机密!”
“对我来说,在她面前没有什么机密。”北宫晟又圈批完一份,放在了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