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餐时用你的名字,这个不用我教吧?”严祟江说完回到里间。
严祟江最后的话触动了易云昭敏感的神经,他将刚拿起的听筒又放下,思绪飞转:用秘书的名字订餐?为避免被人发现,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那么10月23日订餐的可能是小骞咯?也不知道柏皓霖有没有查到什么,刚才他没有提到,那就是没有线索吧?如果今天晚上严祟江见的就是撞死赵刚的另外两人就好了……
可惜易云昭刚刚开始为严祟江工作,还没有得到他完全的信任,所以当晚,严祟江让他开车送自己到寒舍后就让他回去了。
看着严祟江走进寒舍,易云昭将车掉了个头,停靠在路边,等待着,可是在等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约莫过了十分钟,一辆白色的劳斯莱斯轿车进入了易云昭的视线,之所以会引起他的注意,是因为它的车牌号是:RM-B666。与撞死赵刚的车牌号为RM-B888的黑色悍马车有异曲同工之处,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起。
一名身着黑色西装,手拿银色提箱的大腹便便、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从车上走向寒舍后,司机便将车开走了,易云昭当机立断地跟了上去。
白色轿车的司机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他,径自向白虎区北昂街驶去,最终驶进了一所叫百纳川的医药研究中心。
易云昭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家研究中心的名字和那辆白色轿车的车牌及特征后,这才离开。
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一个残酷的周六,连续了几天秋雨绵绵,老天爷像是要结束这场暧昧不明的天气似的,突然刮起了台风。台风席卷了整个城市,今晨总算离开TMX市到太平洋中心肆虐去了。
台风虽然远离了这座城市,可是它却留下了深深的足迹——碗口粗细的树木被拦腰折断,街上到处都是散落在地的碎玻璃、垃圾、广告牌等等。虽然周六的路况向来不错,虽然环卫工人已经在清理街道,但通往海洋公园的路上依然是车满为患,因为今天是TMX市海洋公园的开业大典,孩子们的好心情与坏天气无关,他们起了个大早,兴高采烈地叫上父母赶往海洋公园,只为尽快能与可爱的海洋动物们交上朋友。
严祟江和易云昭也早早地到了海洋公园,在主办方的安排下,严祟江先到海洋公园的前门为公园剪彩,随后为了表现出他的爱心,他还要到水族馆里为动物们喂食,虽说是喂食,其实也只是让记者拍几张相片作为明天报纸、杂志的宣传照而已。
此时,在水族馆的后台,易云昭站在记者后面,拿着严祟江的公文包和外套,严祟江则蹲在水池边,手里提着一桶鱼儿,准备倒入水中,记者们则站在他的右方,只等他倒下饵食的一瞬间,将他和蔼的面容永存。
易云昭觉得这种政治秀极无聊,他打了个哈欠,还没来得及拭去挤出眼眶的泪水,只听“咚”的落水声,紧接着记者们一阵骚乱:“落水了!严副部长落水了!”也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易云昭丢下公文包奔至水池边,只见一串气泡从水里“咕噜咕噜”窜出。
“快!快去叫管理员!”记者们纷纷叫道。
水里的能见度还算不错,易云昭看到严祟江正死命地蹬着水,随他一起落水的鱼儿正四下逃窜,一串串气泡不断从他口鼻里涌出,他正想跳下去救他。
突然,一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鲨鱼正快速向这边游来,严祟江似乎感觉到身边强大的水流和莫名的杀气,他还没来得及转身,那条鲨鱼就像饿虎见到可口的羔羊一般,“嗖”的竟在眨眼间窜到了严祟江身边,张开满是尖齿的血盆大口。
易云昭张大嘴,声音还没来得及从喉咙里发出,就看到那条鲨鱼一口咬住了严祟江,也许是鲨鱼的尖齿穿透皮肉后渗出的鲜血激起了其他鲨鱼的食欲,另外两条鲨鱼从不同的方向游过来,其中一条咬住了严祟江的左腿,然后用力摆尾,竟将其生生地扯了下来,血水迅速渲染开来;另一条鲨鱼也不甘示弱,为了从同伴口中抢食,它已顾不得挑肥拣瘦,趁着咬着严祟江的鲨鱼不备,一口将他的头颅含在嘴里,头部往右一甩,严祟江顿时身首异处。
随着严祟江被凶残的鲨鱼们瓜分,鲜红的血水染红了易云昭的视线,他的鼻腔和口腔中充斥着浓烈的腥味。易云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吓蒙了,他一屁股跌坐在地,脑子好像在被一根棍子搅拌,将过去、现在的景象全都混在一起,令他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象。
“啊!鲨鱼!”
“鲨鱼吃人了——!”水族馆像是炸开锅一样,游客们的尖叫声、哭喊声、奔跑声不绝于耳,在场的记者们则对着血水一阵猛拍,谁都不愿意错过这个头条新闻。
警署在接到海洋公园的报案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现场,当大家开始寻找严祟江的秘书时,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当日下午,TMX市白虎警署,支援部,影音检验室
影音检验室的小陈将从现场收集到的数码相机里的照片全都提取放入电脑,并依照它们拍摄的时间、位置做成了一个相对比较连贯的影像资料。
“小陈,听说严祟江死了?”柏皓霖快步走进检验室,与支援部需要值班不同,柏皓霖周末照常休息,若不是看到电视新闻,他也不知出了这么大的事。
“嗯,我刚弄好现场的照片。”小陈一脸疲惫,看来处理这些相片令他费了不少心思。
柏皓霖走到电脑前。
“可惜他落水的相片只有三张。”小陈以为柏皓霖关心的是严祟江。
听了小陈的话,柏皓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严祟江身上,其中有一张相片照到了落水前的影像:相片中,严祟江正半蹲在水池边,右脚在前,左脚踮着脚尖略微在后,右手提着一个水桶,左手托着桶底,有些吃力,以至于身子往前微倾。
另外两张相片则是严祟江落到水池的一刹那,摄影师本能地按下了快门,可惜相片中只看到飞溅的水花。
随后就是水池中血腥、不堪入目的场面了,偶尔也有两张照到了水池边缘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的易云昭,从他那空洞的眼神中,柏皓霖感觉到了他的反常,便问:“小陈,他的秘书到署里录口供了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
柏皓霖拍拍小陈的肩膀以示感谢,然后快步向负责此案的一处奔去。
这次一处也是铆足了劲儿,全员加班。郑警司将现场的记者、水族馆的工作人员全都带回来问话,只是唯独没有找到严祟江的秘书蒋中毕,警员打电话到秘书学校确认,才发觉蒋中毕压根儿就没有给严祟江当过秘书,一处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那个可疑的“秘书”身上,郑警司正嘱咐警员到司法部拿监控录像确定嫌疑人的身份时,柏皓霖进来了:“郑警司,可以单独谈谈吗?”
“你们先去吧。”郑警司向手下的警员使了个眼色,待他们离开后,向柏皓霖道,“柏医师,你也来加班?”自“七宗罪连环杀手”案件之后,这位自视过高的郑警司对柏皓霖的态度虽有所改观,但语气依旧狂傲。
“其实有些情况想向郑警司汇报。”柏皓霖将易云昭到严祟江身边卧底的事简单叙述了一遍。
“我知道了,我会向李警司核实。”郑警司对柏皓霖的话有些怀疑——如果易云昭真是到严祟江身边查案的,出了事后为什么单单就他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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