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隐隐,函谷关就在面前。
没有恢弘的箭塔楼阁,没有整齐的砖石磊叠,放眼望去只是一色土黄的城墙,绵延在狭窄的山隘之间。
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
关在谷中,深险如函,故名函谷关。
远远望去,通过函谷关的车马人流彷如飘带,从林木繁茂的山路上一直垂到深谷之中。
关塞的背后,山势重又起伏,形成一片高耸的平台,天然的瞭望之所。
不论是“车不方轨,马不并辔”,还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都不足以形容这里险峻的地势,此处关隘的确当得所谓的“兵家必争之地”。
函谷关以北,可取燕赵,以南有楚魏,更东方的则是齐鲁大地,这样一处可控天下的险地,秦历经穆公以来十七位君主,终于在殽之战后夺取函谷关的掌控权。
经过函谷关的车马络绎不绝,远在赵地的战乱对秦地的影响似乎不大。
绮里琚和剧连、解忧一行随着人群步行走入关隘下的城门。
秦国有函谷关这一道天然的屏障,进出境内的律令比其他诸侯国严格得多。
关隘两侧值守、巡逻的执戟之卫不下二十余人。
解忧躲在剧连身旁,悄悄打量着排成长龙等待通过关口的人群和车流。
大多人是商旅,但也有例外,譬如人群中突兀而出的几横长戈。
那队执着长戈的兵卒夹道而过,理所当然地插了等待通过关口的人群的队。
但没有一人面露难色,反而自发地向后退避了足足三十尺。
解忧被人群带着身不由己地向后退开,好容易停下,压低声询问绮里琚:“何事?”
绮里琚摇头,目光落在那队兵卒押送的几人身上。
那些人没有穿囚衣,也没有佩戴任何的木械、胫钳一类的刑具防止逃跑,只是用简易的草绳将那十余人串连成一串,由领队之人牵拉着行走,看起来押送的并非穷凶极恶的罪犯。
解忧没有得到回答,只能继续观察那古怪的队列。
真是不出的奇怪——那些被押送的人几乎都是跛行,蓬头垢面,杂乱的头发遮蔽着面目,而一旁负责押送的兵卒躲得很远,显然有些不尽责。
剧连也没话,只轻微地蹙了一下眉头。
其他人多半也是剧连那个神情。
解忧咬着唇霎眼,这应该不是错觉吧?这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守关的士卒只扫了一眼那些人,便主动让开老远,教他们走入了关中。
解忧愈加好奇,据她所知,函谷关的出入绝不可能如此随意,哪怕是军伍也不可能。
关于函谷关的故事不少,除了老子乘青牛的“紫气东来”外,还有孟尝君“鸡鸣狗盗”的故事和公孙龙“白马非马”的典故。
一个是出关须得等待鸡鸣,一个是赵地马匹不能通过函谷关,一个出关难,一个入关难,总而言之,这函谷关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通过的地方。
这一队人马没道理连符节都不验,就轻轻松松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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