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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刀(早期短篇,自娱自乐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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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就想当大侠,后来我却做了杀手。

    原因很简单,我要生活。

    生活就是生着活下去,活下去就需要钱。

    那些大侠们是怎么活下去的,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要活下去就必须去不停挣钱。

    我曾尝试过很多职业,都不是很理想。

    做过富人家的护院,因为不小心碰到一个丫环的手被开除。

    在怡红院做过看场,因为偷偷放走爱上穷书生的那个姑娘让老板赶出。

    也在酒楼里做过跑堂,又因为打了吃霸王餐的小恶霸,也失去。

    有段时间贫困潦倒,我甚至跑到某个山头做了几个月的强盗。

    所有这些都无法让我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安定下来,我急切地渴望找到最适合我的职业。

    促成我成为杀手的缘由很偶然。

    那时我是个强盗,和几个弟兄一起下山拦住一支商队。

    这些人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商队领头的拿出了一些买路钱,恳求我们让他们通过。

    可那几个弟兄不肯,要拿了他们全部的物品。

    他们手无寸铁,只能缩成一堆恐惧地看着我们肆无忌惮的抢劫。

    我以为这就算结束,可那几个弟兄狠毒的目光说明还有下一步,杀人灭口。

    当时的我本能地阻止他们,可我没想到我的刀这么快,瞬间他们就倒下,血流一地。

    商人们对我感恩流涕,领头的拿了好多钱给我。

    他又说他有个祖传宝贝让某座山头的强盗抢去,如果我能帮忙夺回来,会给我更多的钱。

    我知道无法再回山上,便点头答应。

    那是座小山,共九个毛贼,除了恐吓人的蛮力,一点功夫都没,所以我很轻松地完成任务。

    他拿着宝物,说了句:“你真厉害,简直是杀手中的杀手。”

    这句话提醒了我,我觉得应该试试杀手这个行当。

    果然,杀手这个职业让我手中的刀和快得惊人的刀法得以全部发挥,更满足了生活的需求。

    这是个以生命为原材料的职业,成本自然很高。

    开始我也很困难,没人请我。我只好用很低的价钱来吸引顾客。

    渐渐有了点名气,要价也渐渐涨起。

    我订了许多规矩来约束自己的行为,以维持声誉。

    既然做不了大侠,就做杀手中的侠者吧。我这样告诫自己。

    于是我的规矩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只杀该杀之人。

    江湖人给我的刀起了个名:错刀。这也成了我的名字。

    错了,就应该付出代价。

    错的不是刀,是倒在刀下的人。

    我在江湖大有名气是在五年前,西安十三名富商出巨资买贺三的命。

    贺三的名气很响,他的轻功排在江湖前三。

    当然他采花贼的名气在更响。在这之前的连续四天,他在西安连续侮辱四位富家千金。

    官府中很多有名的捕快及江湖人闻风而动,都想拿住他,都被他狡猾地逃脱。

    得知这消息后,我也赶到了西安。

    敏锐的嗅觉和与生俱来的第六感让我寻到他的踪迹。

    在西安郊外的小树林,守侯了整整五天五夜,贺三终于出现。

    他的轻功确实了得,特别是逃命之时。

    但我的刀更快,他中了我一刀。

    顺着血迹和线索又追踪七天,在一家农户中我找到他。 当时他正在得意地吃着烤鸡,以为已脱离险境。

    他惊讶地望着我,大声地问我到底是人还是鬼。

    我平静地回答了两个字“错刀”,然后扬起手中的刀。

    他努力地搜索所知道的厉害角色,没有我的名字。

    “你的刀真快,你将会很有名。”说完,他嘴里念叨着“错刀”,拔出刀自裁。

    他不愿死在我的刀下,他很要面子,当时的我名气还不是很大。

    在他死后,除了丰厚的回报,我名声大振,瞬间成为江湖人人谈论的对象。

    当牛头村的几位老者拿着村民们凑的钱站在我面前,诉说他们这些年受到的欺凌和掠夺后,我拿着刀去了牛头山。

    牛头山上有大概一百多名强盗经常下山到村中,无恶不作,村民们深受其害。

    不知是何缘故,官府对此旁若罔闻,置之不理。

    村民们无可奈何,想到了我。

    我到牛头山下时,还是凌晨。

    我从山下一直不停地砍杀,冲到山顶的巢穴时,已是黄昏。

    我的刀很快,但强盗们都是亡命之徒,人又多,我遍体鳞伤。

    当最后一个强盗倒在刀下,我也因体力不支和伤口的疼痛倒在地。

    我是普通人,我也会倒下。

    村民们把我抬回村,为我疗伤。

    在村里呆了半年,和村民们一起生活,很是快乐。

    哪家杀了猪宰了羊,肯定会喊我过去。

    哪家有了喜事,更不会拉下我。

    一个叫杏儿的姑娘对我特别的好,帮我做饭洗衣,和我聊天,听我讲我过去的故事。

    她看那笑起来的风情,纯真而美丽,让我迷恋。

    走时,我把村民们那时给的钱全部还给他们。

    村民们在村口恋恋不舍地挥手道别,杏儿哭得成个泪人儿。

    其实我也在流泪,心在流泪。

    我是杀手,却不是只认钱不认人的杀手。

    杀手总让人恐惧,不过你别怕,我只杀该杀之人。

    我是杀手,更是个侠者。

    错刀。

    你可能不知道少林的方丈,武当的长老是谁,但不会不知道有个叫“错刀”的杀手。

    我的故事在江湖流传,名利双收。

    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

    其实这也是每一个人想要的,只不过极少数人得到,大多数人一辈子唯有望尘莫及。

    认识慕容小妹无疑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

    洛阳金刀王找到我,他朋友“铁算盘”李立一家十五口惨遭灭门。

    “全是被斧子砍死,很惨很惨。”他叹着气,含着泪。

    李立有家钱庄,武功不低,为人很仗义,谁会做出这么狠毒的事?

    “凶器肯定是斧子?”我问。

    “绝对是,我去验过,官府也验过。”他的脸变得铁青。

    我猜测着,“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当然知道。”金刀王含泪的目光流溢愤恨,“兵刃是斧子又能杀死李立的人并不多。”

    “是?”

    “铁无畏。铁斧帮帮主铁无畏,肯定是他。”他斩钉截铁,愤恨如火喷出。

    我不解,“既然知道是他,为何不抓?”

    “案发当夜他不在洛阳,很多人都可以证明。”金刀王很无奈。

    “那就不是他。”我更疑惑。

    “那些证明人都是他帮里的弟兄,他必定早有交待。”他断定。

    不是没这个可能。我心里想。

    “那你为何确定是他呢?”

    金刀王解释,“两年前铁无畏曾在李立钱庄借过一笔巨款,一个月前到期,他却不还,两人因此结下积怨。铁无畏找我做中间人调解,他俩达成协议,再缓三个月。“

    “那能说明什么呢?”我接着问。

    “我暗地里调查,铁斧帮最近经济拮据,这笔钱还不出。”金刀王道。

    “我明白了,所以他就杀了李立。”我道。

    “没错,一定是这样。”或许想到了李立一家的惨状,金刀王的泪流出。

    “既然官府无能为力,你为何不自己去找铁无畏呢?”我又添疑惑。

    洛阳金刀王成名已久,左手金刀罕逢敌手。

    “他也是我朋友,我也是江湖中人。我不能,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惭愧地低下头。

    我知道他们这类人,又想替朋友报仇,又怕惹来麻烦,所以才会来找我。

    我从不透露雇主的信息,人人都知道。

    “他是该杀之人,我接受委托。”

    金刀王把定金付给了我,非常丰厚。

    到了洛阳,很容易就找到铁无畏。

    在很有名的醉花楼,他正与一女子喝茶。

    走到他的桌前,我亮亮手中的刀。刀还在鞘中,杀气已让人动容。

    “错刀?”他惊讶不已。

    “是。”我望着他,语气平淡。

    旁边那女子突然说话:“错刀只杀该杀之人。”

    我这才把那女子看仔细。眼神中透着聪慧,表情中透着精明。

    是个美丽而不失聪明的姑娘。

    “所以我要杀他。”我面无表情地对她说。

    姑娘笑问:“他是该杀之人吗?”

    她笑得很灿烂,很无邪,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一个杀了十五人,其中还有四个孩子的人,你说是不是呢?”

    “那当然是,但一定是他吗?”她指着铁无畏问我。

    我没回答她,问铁无畏:“你缺李立很多钱吗?”

    铁无畏应道:“是。”

    “你还得出那些钱吗?”我接着问。

    “最近不能。”铁无畏想了下,老实地回答。

    “你的铁斧呢?”我握紧了手中的刀,已准备拔刀。

    他回头看了看靠在身后墙边的铁斧,却没有拿起。

    “你还是不能杀他。”那姑娘站起来对我说。

    我不会伤及无辜,对她说:“我必须杀他,请你离开。”

    她依旧笑着,“凶手不是他,你错了。”

    我的决心开始动摇,软下了语气问:“为什么不是他?”

    这个姑娘的淡定和笑容瞬间就消融我的杀气。

    “你见过那些尸体吗?”她问。

    “没。”我回答。

    “你见到他们身上被斧子砍过的伤吗?”

    “自然没见到。”我已完全被她控制,只有回答的份。

    她得意地告诉我:“那我告诉你吧。从伤口看,斧子从右上方向下砍的,直而深,而且伤痕的上方明显深于下方。”

    “那又如何?”我问。

    “你笨啊!”她又笑了一下,继续说:“这说明凶手是左手使斧。”

    “那又如何?”我加深了语气问。

    “呵呵。”她努力忍住笑,望向了铁无畏。

    铁无畏站了起来。

    我顺其目光望去,便看到了铁无畏空荡荡的左袖。

    “他没左臂的。”那姑娘非常得意地望着我说。

    我的刀还在鞘中,杀气已全无踪。

    我庆幸自己没有错杀人。

    “你是谁?”我问那姑娘。

    “我知道你的。错刀!杀手中的侠者。只杀该杀之人。”姑娘一口气地说。

    姑娘的眼神告诉我,她知道我的一切。

    姑娘没有再让我猜测,说道:“我叫慕容小妹,是慕容山庄的三姑娘。”

    慕容山庄我知道,武林盟主慕容无敌便是庄主。他有五个儿子一个女儿。

    三姑娘我也知道,是慕容山庄专门负责搜集和整理武林人各类资料的总负责人,那个唯一的女儿。

    她当然知道我的一切。

    “我不会问你的雇主是谁,因为你不会告诉我,但他的嫌疑很大。”慕容小妹对我说。

    我一愣,猛然想起洛阳金刀王正是以左手金刀名扬江湖的。

    小妹继续说:“斧子是谁都可以使的。”

    对啊,凶手未必一定是使斧的高手啊。我猛地醒悟。

    好聪明的慕容小妹。

    我找到金刀王,退了他的定金。

    金刀王很诧异,问我为什么不杀了铁无畏。

    我静静地告诉他:“我只杀该杀之人。”

    看着我离开的金刀王不知是什么心情。

    慕容小妹突然找到我是在半个月之后。

    “真凶是洛阳金刀王,已经伏法。”她得意地对我说。

    “恩。”我点头回答。

    其实我早有了判断,金刀王请我去杀铁无畏,正是为了转嫁他人。

    小妹微笑着说:“其实我猜你的雇主也是他。”

    我没回答,即使到了此时,我也不会透露雇主的信息。

    “他也借了李立一大笔钱,而他的境况又非常地糟。”小妹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我差点杀错了人。”我真正明白了其中原委。

    “你不谢我吗?”她笑着故意问我。

    “是,我谢谢你。”我真诚的对她说。

    “呵呵。”她灿烂地笑着,象春天漫野的桃花。

    我没喝酒,却感觉醉了。

    “以后我可以找你吗?”我问。

    “找我?”她不解。

    “我不想杀错人。”我说。

    “哦。”她看了眼我,说:“那当然可以。”

    自那后,慕容小妹便成为我很少朋友中的一位。

    因为她,我直到现在还没有错杀过人。

    我也养成了习惯,碰到疑惑时总是先去问问她。

    只有这样,我好象才真的敢让错刀出鞘。

    昨夜的雪下的很大。

    清晨,我一推开门,便看见了满地的雪,也看见了全身披着厚厚雪花的她。

    看见我出来,她站起来抖了抖,将身上的雪抖落,但头上还残留了许多。

    虽如此,她头上那朵小白花还是清晰地印在我眼中。

    她纤瘦的身材披着白袍,映衬着那张苍白带着疲惫的脸,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

    我心顿生怜惜。

    “你是错刀?”她的语气轻轻而柔弱,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更显凄冷。

    “是。”我回答道。

    “这就好。”她长松口气,眼神突然有了生气。

    “你能帮我杀个人吗?”她的眼神带着恳求。

    “你知道我的规矩吗?”我问。

    “我知道。这人确实是该杀之人。所以我才来找你。”她的仇恨随着话语扑向我,她整个人突然象团燃烧在雪地的火。

    “他为何该杀?”我又问。

    “他杀了我父亲,这理由够吗?”她的声音突然提高,眼中闪着泪花。

    “他是谁?”她的仇恨强烈地侵蚀着我,我随口问道。

    “随风寨寨主上官随风。”这几个字,她用了很大的力气一个一个地吐出,生怕我记不住。

    我又问道:“那你是谁?”

    “我叫谭梦梦,我父亲是神威镖局的总镖头谭寒山。”她答道。

    这几个名字被我清楚地记在了脑中。

    “好吧,给我7天时间,好吗?”我对她说。

    “7天?可以5天吗?”她带着企求和渴望地望着我说。

    不得不承认,很少有雇主会要求我什么。

    她让我无法拒绝,便不再问理由。

    我说:“好吧,5天。”

    她的脸上此刻才露出丝丝微笑,如释重负般突然倒在雪中。

    我忙想上前扶她。

    她摆摆手,自己坚强地慢慢站了起来。

    她又抖了抖身上的雪,动作优雅而飘逸。

    “可我没钱。”她略带尴尬的说。

    我刚想说点什么,她又摆摆手阻止了我。

    “不过,我会用我的全部来回报你的。”她说。

    她的全部?我没明白过来,便想开口问她。

    也许她怕我改变了主意,也许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转身离去。

    她的背影似雪,仿佛用手一碰就会融化。

    虽然见到她的时间很短,这个柔弱女子却让我有了想去了解背后故事的迫切。

    我找到慕容小妹,向她说了上官随风这个名字。

    小妹转过身,从书架上拿了本书,翻到一页递给我。

    是有关上官随风的记载。

    上官随风,24岁,随风寨寨主。

    上3代为宫廷御医,小时便随父学医。后突然离家习武。

    其父去世后,变卖家产,自创随风寨。

    使一六环大刀,刀法名为“世事随风”,颇具威力。

    为人侠义,管理有方,随风寨是近几年少有的被人称道的好寨。

    “占山为王的一般分两类:强盗和绿林好汉。”小妹说。

    “我做过强盗。”我说。

    “呵呵,我知道。上官随风肯定不是强盗。”小妹笑着说道。

    她又接着说道:“他劫富济贫,管理严明,随风寨在他的领导下名声很大,赞誉也很高。”

    “可他劫了镖,杀了镖头。”我说道。

    小妹略微思考了下说道:“所以才更让人奇怪,他从不劫镖。”

    我把书还给小妹。

    “有人请你去杀他?”慕容小妹问。

    “是的。”我说。

    “我知道肯定是谭梦梦。”小妹胸有成竹地说。

    “你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我明知故问道。

    小妹自信地笑道:“当然,上官随风劫了神威镖局的镖,并杀死了总镖头谭寒山。这件事最近轰动江湖,我怎么会不知道。”

    没等我开口再问,她又继续说道:“谭寒山这次保的是上一任知府的镖,金额巨大,所以神威镖局已被查封。他的夫人和女儿也被赶了出去,非常落魄。”

    “恩。看来上官随风确实是该杀之人。”我点着头说。

    “听我说完,再做定论。”小妹不满意我的插嘴。

    “他的夫人据说得了重病,卧床不起,他们娘俩也无钱医治,可能时日不多了。”小妹说话的语气带着怜惜。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谭梦梦只给我了5天时间。她是怕她母亲听不到报仇的消息。

    “谭寒山的女儿叫谭梦梦。”小妹说,“别人对这事都避之不及,除了她,谁还会去请你。”

    我不再隐瞒,说道:“确实是她。”

    “可她没有钱,怎么能请到你这个价钱昂贵的杀手呢?”小妹有意无意地问。

    “她说会拿她的全部作为酬金,我不知道是啥意思。”我很老实地说。

    小妹一听,乐了,说道:“呵呵,你这个傻瓜,人家准备嫁给你呢。”

    我的脸通红,眼前情不禁地浮现出谭梦梦柔弱的背影。

    “我要去随风寨。”我说。

    “你真的要去找上官随风?”小妹忙问。

    “是的,必须去。”我说,“不仅仅因为我已经接受了委托,更因为他是该杀之人。”

    “我不拦你,我只想告诉你,这件事不可能那么简单。”小妹说道。

    “我会慎重的。”我说。

    “呵呵,我看还是我们一起去吧,我也想弄清真相。”小妹说完,便进了房中收拾行装。

    凛冽的冷风吹在身上,让人身心俱寒。

    错刀还在鞘中,却已让我泛起腾腾杀气。

    杀气在刹那间盖过寒气,我的血液开始沸腾。

    原因很简单,随风寨已在眼前。

    我惊讶地望着从山寨走出的这位年轻人。

    严格的说,他和我年纪相仿,但比我英俊许多。

    他和我的想象有太大的出入,他与传统的强盗或者绿林好汉绝然不同。他更像个书生。

    他很瘦,所以那对大眼睛格外的突出。

    他最近一定非常忙,从头到脚给人种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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