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撑着身子,想要坐起身来,谁料不只是整个儿后背,竟连小腹都痛的她浑身抽搐起来,只能颓然地倒回软枕上,轻轻哼出一声呻吟。
“你醒了?”
云棽循声望去,撩开帘子走进来的纤弱的身影,可不正是容色清丽的太平么。
她今日穿了一身湖蓝色的觐见的宫装,上次见面时还不过松松挽起的长发此刻用了繁复的手法梳成蝶髻,额间点着花黄,眼角飞扬,胭脂色是极深的朱红,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岁大些,可她本就性子冷硬,这样的装束倒也难得地适合她。
“太平姑娘...”云棽松了一口气,勉强笑了笑:“多谢你相救。我欠你的恩情怕是这辈子也还不完了。”
太平走过来,轻轻搭了搭她的脉。云棽的脉象较之前已经平和,想来已无性命之忧。
“不必谢我。”太平扶着她轻轻坐起身来,云棽伤的太重,小腹又是一阵一阵地绞痛着,疼的她直冒冷汗,稍微一动便龇牙咧嘴。
太平轻轻击掌,一个侍女打扮的丫头上前来奉上一盏熬得热热的汤药,云棽隔了老远,都能闻到那股子清苦的气味儿。
那丫头她是记得的,是太平的贴身丫头,名字叫璟荇的。
“云姑娘,该用药了。”璟荇凑上前来,笑眯眯地看着云棽,她生了一双杏眸,活泼灵动,笑起来眉眼弯弯,说话又是轻声细语的,怎的都同卫国这儿的人有些不同,让云棽心里舒服的紧:“来,奴婢喂您。”
云棽乖乖张开嘴,任璟荇小心地将那汤药吹凉了,一勺一勺地喂到她嘴边。
“是爷救了你。”太平说的轻描淡写,“云姑娘若要谢,便回顾府吧,多陪爷说说话。”
云棽神色虽然苍白,可听到这句话仍是呛了一下,呕了半口汤药出来,剧烈地咳了几声,整个脸颊都泛起一丝红晕。璟荇帮她顺了许久的气,才听她道:“请太平姑娘代我向丞相道谢,只是我不能走。”
太平皱了皱眉:“你如今这副模样,留在宫里只会任人鱼肉。皇帝已经盯上你了,若不是爷将你护在这儿,只怕你还没走出这门儿便被人打死扔到乱葬岗了。”
云棽摇摇头:“多谢太平姑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我答应过阿楚,待他伤好之前,我绝不离开他。”
太平神色淡淡的,接着道:“云姑娘,你自个儿的身子怕是自己还不清楚,你如今还是离薛公子越远越好吧。”
云棽不知怎的,心底突然窜起一股惶恐,这股惶恐是没来由的,小腹跟着剧烈地一阵一阵地抽痛着,她不得不弓起身子来,想要让那疼痛感少一些,再少一些。
“太平姑娘...”她的声音闷闷的,颤抖着传来,虽声弱,却极坚定:“我的肚子,好痛...这是为什么...?”
太平的声音淡淡地,她一贯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姑娘,怕是除了她和顾长生,没人知道她过去究竟经历过什么,如今才变成这幅淡然的模样。她才二十几岁,却生生将自己活出了垂垂老矣的模样。
她静静地望了云棽一会儿,开口道:“云姑娘,抱歉。你的孩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