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氏母女密谋如何陷颜绯雪于不义的时候,颜绯雪则老老实实地呆在房间里喝茶看书,惬意悠然得很。未来几天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平静,而她现在能做的唯有‘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那这出戏可就没得唱了!
懒懒地在房间里呆了一下午,到了晚上时,繁烟阁的丫鬟来传话,说是夫人新得了几匹苏州云锦,要她前去择选,夫人好吩咐成衣阁的匠人将锦缎统一制成衣裳。
颜绯雪听了丫鬟来禀,只不动声色地应下,说换了衣裳就来。
“青莺随我去吧。”
听到吩咐,青莺不禁暗喜于心。方才夫人派来的丫鬟已暗中通知自己,一路尾随监视。这笨蛋居然主动提出要她相陪,她索性省去了悄然跟踪的心思。
青莺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绯雪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明明已经看出青莺在有意引领自己前去小花园,她却假作不知,仍是紧紧跟随。
眼看快到小花园入口处,身后却忽而传来凌翠的一声召唤。
“姑娘!”
绯雪停住不动。青莺则转过头看着气喘吁吁跑来的凌翠,刚要开口,却被凌翠抢先一步说道:“夜里风凉露重,方才姑娘出来忘记披上大氅了,患了风寒可怎么好?”
说着,凌翠却是出人意料地将狐皮大氅轻轻披在了青莺身上。
“你这是……”一头雾水的青莺正待开口,却再次被凌翠打断。这一次,凌翠的话却是冲着青莺身边的颜绯雪说的,“小姐身子不大痛快,你速与我回去照顾。”
话落,又是丝毫不给青莺开口的机会,便与颜绯雪一道返向来路。只余下青莺站在原地,半晌也回不过神来。
就在青莺对颜绯雪与凌翠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忽听身后传来走近的脚步声。她柳眉微挑,刚要回身去看来人是谁,却冷不防被那人从后面牢牢抱住,惊得她连手里灯笼都掉在了地上。烛火熄灭,霎时一片漆黑。
登徒子!
青莺心里略沉,却是个反应迅快的,一挥肘便朝那人的腹部顶去。
不过显然身后之人是个‘身经百战’的,轻轻松松便以手格挡下她的攻势,竟是轻挑地笑了两声。
青莺听这声音,只觉十分耳熟。
“再不放开我,我可要喊了。到时把侍卫们喊来,看你这淫贼如何逃脱?”
青莺素来不是个好相与的,想要在她身上占便宜?做梦去吧!
男子似乎有些诧异她会有此说法,怔了须臾,却是莞尔淫笑道:“小姐不怕声名受损,尽管叫去吧。最好把全府的人都喊来。叫人瞧见我与你‘这般’,将军老爷一怒,不定会把小姐嫁与我。”
青莺越发听糊涂了。这又是在闹哪出?他口口声声称呼自己‘小姐’,难道是……
不等青莺想明白其中关窍,男子已然开始猴急地撕扯起她身上衣衫。青莺自是百般不从,想挣扎,怎奈力气敌不过他;想喊,却被男子先一步洞悉了她的意图,用一手紧紧捂了她的嘴。
与此同时,绯雪与凌翠回到了东跨院,关起房门,凌翠立刻紧张地用手擈伏了两下胸口,看样子,仍是余悸犹存。
“姑娘,那段泽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绯雪倒是气定神闲,泰然安若地在桌边坐了下来,径自倒了杯茶,润过喉咙之后,方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那厮与我不过只见了那么一两次面,不算相熟,应该不会发现什么。”
“那万一青莺把实话说出来怎么办?”
凌翠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青莺不是傻子,又怎会平白挨了欺辱?
绯雪徐缓地勾起嘴角,笑容清浅,含着一丝淡淡讥讽:“就算青莺表明身份,说她不是我,也只会被那登徒子以为她在‘强辩’。毕竟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激发出自我保护的本能,那么说个小谎也无可厚非。”
凌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虽然不太明白姑娘所说,不过她却是知道,姑娘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既然这般信誓旦旦,想来这件事必定不会有错。只是一想到青莺会被那淫贼欺辱了去,她这心里仍觉唏嘘惋惜。
见她神色有异,绯雪猜也能猜得到这丫头必是起了恻隐之心,殊不知,善良通常是把双刃剑,既是好的品格,却也是懦弱可欺的表现。
前世,沈门一族广播善心,结果怎么样?
那熊熊大火淹没中的沈府,那凄惨的叫声,绵延不绝地刺穿她的耳膜,每每到了深夜,都折磨得她不能成眠……
颜绯雪痛苦地闭上双眼,握住茶盏的手微微用力,手背上颗颗青筋仿佛要迸突而出。
再不会了!这一生,哪怕用尽气力,她也再不让娘和她所在乎的亲人们受到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