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纳容惜弱的名字之时,娴妃死死的瞪着这个名字,捏着竹简的手指暗自用力。
父亲告诉过自己,这纳容惜弱长得酷似福妃,只恨那纳容舒玄搅了局,要不然,现在的纳容惜弱早就成了冤魂一缕,不足为惧,可恨,怕什么来什么,她竟然要进宫了,虽然是做宫女,但只要皇上看到她的样貌,难保—
不对,启荣公主也是见过福妃的,就该知道,纳容惜弱和福妃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送进宫中,必生波澜,可是,看下面的举荐人,落得竟然是启荣公主的名字,居然是启荣公主在背后推波助澜,一手促成的,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娴妃有些想不透,她只觉得心口沉闷,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既然局面已经无法挽回,那只能借着别人的手,除去纳容惜弱了,要想在宫中存活下来,可不是件容易的时,尤其是,将她分派到最冲动的熹贵妃那里,自己从中挑拨挑拨,还怕不能得手?
娴妃目露凶光,冷冷地复看一眼纳容惜弱的名字,暗暗道:纳容惜弱,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上一次你还可以苟且偷生,这一次,你就没有这么走运了,咱们走着瞧!
合欢宫中的熹贵妃此刻也不好受,因为父亲平叛有功,皇上准许母亲可以经常来宫中探望,但此刻,面对坐在身前的母亲,熹贵妃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忐忑不安,母亲上次的话还在耳中旋转,她本以为父亲立了大功,皇上为了安抚老臣之心,一定会宠幸于她,可是,她到底疏忽了,父亲虽然立了功,但也间接的将福妃卷了进去,不但如此,皇后更是先发制人,用下作的手段在自己之前得了圣眷,说来也是奇怪,皇上素日最是讨厌皇后,本以为皇后做了那样不齿的事后,皇上从此会对她深恶痛绝,但事实却是恰恰相反,接连几天,皇上都宿在了皇后那里,纵然不甘心又能如何!
梵妇人不动声色的看着面色女儿惨白的面色,心中直叹气,都怪她一直将女儿娇养着,万般由着她的性子,不想竟是害了她,也罢,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要保住女儿,好在,老爷的事,总算顺利地瞒了下来。
“苒儿,娘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我和你爹不是没有想过,皇上绝不会无缘无故宠幸皇后,想来只是忌惮定国公,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定国公威望日盛,树大招风,皇上必定要拉拢各方力量,来牵制定国公,这不,皇上今儿午后就约了你爹下棋,想来,皇上临幸你应是指日可待!”梵妇人站起身,走到女儿身前,啧啧道,“你看看你,女人,尤其是这深宫中的女人,容貌最是重要,你现在的气色,皇上见了,又怎么会喜欢呢,你这几日要做的,就是将自己打扮的比那花还要美,这样,才能确保在新人进宫之前稳住自己的位置。”
梵妇人一边给女儿定心丸,一边不忘警告道:“选秀的名单你也看见了,都是一等一的人才,这些新来的秀女,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若是镇不住她们,只怕,你这贵妃的位子也就要拱手让贤了!”
熹贵得瞪大双眼,紧张道:“母亲!
梵妇人见效果已经达到,对着熹贵妃慈爱一笑:“好了,来,让娘给你梳个飞仙髻,这飞仙髻啊,才最是配你!”
御书房内,小南子打起厚厚的帘布,恭恭敬敬道:“皇上,梵太尉来了。”
慕容启曜此刻正坐在暖炕上,几案上摆着一盘玛瑙打造的棋,慕容启曜已经自己下了一会,闻言抬头道:“请梵大人进来吧!”
虽然自己右手残废的秘密不曾走漏半点风声,但梵太尉还是紧张不已,怎么也无法镇定下来,给慕容启曜行礼的时候,梵太尉的身子甚至有些微微发抖,他总觉得慕容启曜看着他的目光,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仿佛要将他洞穿一般。
慕容启曜的确是有些意外,却不是因为梵太尉担心的洞穿秘密,而是梵太尉的身上浑然不见从前凌厉的气势,甚至有些隐隐的颓败之气,这着实非常奇怪,他平定叛乱有功,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不但如此,梵太尉似乎清减了不少,疑惑归疑惑,慕容启曜还是上前扶起了梵太尉,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太尉请坐,小南子,沏一壶好茶来。”
室内明明温暖如春,梵太尉却觉得怎么也温暖不起来,整个人手脚冰冷,僵硬地坐着,直到慕容启曜落下一子,对着梵太尉轻声道:“太尉,请!
梵太尉才回过神来,浑浑噩噩的落下一子,他心中暗自叫苦,只希望这棋局能快些结束,他一刻都不愿意再呆在这御书房里,尤其是对面坐着的人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