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宫中。
娴妃居高临下的坐于上首,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大气也不敢出的崔尚书,慢悠悠的喝着茶,半响才发话道:“区区小事,尚书大人尚且都不能做的全满,试问本宫日后又岂敢再倚重大人您呢?”
崔尚书目光闪烁,心中咬牙切齿的盯着面前丝毫不给自己留情面的女儿,纵然千恨万恨,面上却依然恭敬道:“此事也是微臣大意,只以为不过几个狱卒罢了,何须大费周章,原本就要得手,却不想那纳容舒玄及时赶到,公主的人自然不比那狱卒,个个武艺精湛,这也是微臣始料未及的,不过娘娘放心,那死士还算尽心,见逃脱不过,已然咬舌自尽了!”
娴妃柳眉轻挑,手中抱着紫铜暖炉,却依旧是一言不发,显然对于这个结果,娴妃很不满意。
崔尚书既然今天敢赖,自然也是有备而来,只听崔尚书接着道:“不过此事虽为得手,却也不至于功亏一篑,那纳容小姐生的美貌,这两名死士也是色胆包天,竟然对着纳容小姐动了心思,微臣如今也不十分肯定纳容小姐是否清白还在。但微臣派人打听到,昨夜纳容公子带回纳容惜弱时,那纳容惜弱披头散发,衣物多有破损,乃是披着纳容公子的披风回来的,今早微臣已经将此事风声放了出去,纵然这纳容惜弱当真清白,也经不住漫天风的流言蜚语,假的也成震了,试问闺誉受损之人,又如何能进宫选秀呢?”
娴妃聚精会神的听着,原先沉沉的面色这才缓和开来,面上略略浮了些笑意,崔尚书极会察言观色,上前一步讨好道:“如此,虽没有要了她的命,却也足以叫她生不如死,永世不得翻身了,娘娘再不用忌惮此人了!”
娴妃点点头,淡淡道:“这也算是不幸中之万幸了,此事掀过不提,近日父亲不必再来我这里了!”
刚才还是尚书大人生分的叫着,现下却自然的改了口,崔尚书背上冷汗连连,这回也算是虚掩过去了,这个女儿,做事之风直比男子还狠辣。
话说崔尚书前脚刚走,菊香便来通报,说是熹贵妃娘娘来了,娴妃心中闪过一丝不悦,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面对这位“好姐妹”。
娴妃命梅香沏了热茶上来,起身之间,只听得珠环响动,熹贵妃已经进得内殿来,她本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却偏的面上带着一丝轻愁,若说旁人不知道熹贵妃愁从何来,娴妃心中可是最清楚不过的。
不待熹贵妃说话,娴妃便盈盈笑道:“恭喜姐姐,妹妹今儿早上听说,皇上下了旨,如今姐姐父亲已经高居御史之职了,妹妹真是替姐姐高兴的紧!”
熹贵妃只是淡淡一笑,凌云髻上的玫红色芙蓉暖玉金步摇便无意的垂下了下来,末端的南海珍珠粒子微微颤抖着,就似主人现在的心情一般。
熹贵妃闷闷道:“福妃已经没了,太妃娘娘和皇上早已离心,皇上守几日做做样子也便罢了,再者,太妃丧事不比国丧,一是罪妃身份,二来也未葬入妃园,缘何这几日皇上还是夜夜宿在尚书房,不肯招寝呢!”
娴妃闻得这话,心中忍不住嗤笑不已,这熹贵妃也真是个不含蓄的,不过这倒怪不得她,谁让梵太尉,啊,不,梵御史的双手已经废了呢,难怪熹贵妃现在这样着急,原是为了帮衬母家呢!
娴妃计上心来,也就这熹贵妃的话轻叹一口气:“姐姐说的这话正是呢,只是妹妹不比姐姐,人生的娇艳动人,现下父亲又正得皇上器重,所以也不敢奢求什么,倒是姐姐,如果不抓住眼下这个好机会,倒才可惜了!”
熹贵妃茫然道:“妹妹说的,我如何不知,可是皇上不来,我也没有办法,为这事,我也没少给过小南子好处,可是眼见着他怕是也没有办法帮忙,只是让我等!”
娴妃拍拍熹贵妃的手,语重心长道:“姐姐,我听说皇上这几日茶饭不思,只不眠不休的批阅奏折,不如姐姐每日亲手做些补身子的羹汤送过去,日子久了,皇上总会被姐姐打动的。”
熹贵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感激道:“妹妹所言即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若能够顺利得宠,定不会忘了妹妹厚待!”
夜色缓缓降临,偌大的皇城显得静谧下来,纵然灯火通明,却难掩那金碧辉煌后透出的萧瑟孤独之意。
式微坐在雕花铜镜前,盈盈红烛映照得式微苍白的面色上,也添了些许红晕,式微心不在焉的梳理着垂落身后的如瀑青丝,浓密睫毛轻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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