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风清月朗时（4）

    卫子夫想着趁热打铁，不如一并将衡若的事情说了，刘彻佯装沉了脸：“子夫，你不要得寸进尺啊，又有什么要求。”“皇上多虑了，这是件好事。是关于衡若公主的。”“衡若？”刘彻想起了那个被赋予了远嫁重担的哀怨脸庞。“今天修成君来找臣妾了，是为了衡若的婚事而来的，因为淮南一事，衡若的明声多多少少受了影响，所以修成君难免为女儿担心。如今衡若公主心里有了心仪的人，所以才来找臣妾说和。”“既然是衡若有了喜欢的人，那就再好不过了，是哪家的公子？”

    “皇上猜不到，是公孙政。”“是他啊。”刘彻果然吃了一惊，想来公孙政的年纪早该成家了，衡若来的倒也及时。“他们俩倒也般配，既然衡若有这个心思，怎么不跟朕说呢。”“女孩子自然是害羞的，哪有主动去找皇上提亲的，衡若也是担心公孙将军这么优秀的人万一不喜欢，当众拒绝了，那她面上得有多难看，所以修成君的意思是让臣妾去探探公孙将军的意思，若是有意便成，无意也不勉强。”

    刘彻沉吟了半晌，点头道：“姐姐想的周到，既然她来委托你，你便去和公孙政说说，衡若平定淮南有她的功劳，给她找一门好的亲事，就算朕对她的奖赏了。”“臣妾必定会好好撮合的，皇上放心。”“你办事，朕哪有不放心之理。好了，事情都说完了，朕可以用膳了吧。”

    卫子夫这才发现二人光顾着说话，满桌子的菜都快凉了，两个小家伙早就等得不耐烦自己先吃上了。卫子夫讪讪的挨着皇上坐下，二人用晚膳，皇上便在卫子夫处歇下了，尽管卫子夫的身子还不能侍寝，皇上还是愿意陪着她，这惹得很多妃嫔不满，陈阿娇更是****夜夜忍受着煎熬，头痛的疾病越加的厉害，甚至还夜不能寐，情况日益严重，馆陶公主进宫向太后请求找了一位名叫楚服的巫医进了宫为陈阿娇整治，此皆为后话。且说卫子夫答应了为衡若和公孙政做媒，得到了皇上的同意，便以皇上的名义召见了公孙政，公孙政还不知道卫子夫召见召见自己的目的，只是觉得很奇怪，卫子夫进宫之后，极少这样明着和自己见面，这次是有什么大事么。

    “臣给卫夫人请安。”公孙政和卫子夫之间隔着一道帘子，大臣和后宫嫔妃都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公孙将军请起吧，采茼，看茶。”“是。”采茼上前给公孙政倒茶，卫子夫便道：“上次离宫的事还是多谢将军。”“夫人客气了，那是臣职责所在，不知夫人这次叫臣来是为了什么？”公孙政向卫子夫投射去试探性的目光。

    卫子夫将头发别在耳后，淡然一笑，屏退了左右，只留下采茼一人，卫子夫的行为更让公孙政觉得很不寻常。“公孙大哥，平定淮南你立下了大功，皇上很赏识你，知道你对于那些金银珠玉是不屑一顾的，所以这次为你准备了特别的奖励。公孙大哥，你还记得衡若公主么？”卫子夫的脸上带着笑意，可那不是她原本该有的笑，纳不是她发自内心的感受，可是为什么此刻无法感知她的内心。“记得，夫人难道是要为臣做媒么？”公孙政抑制着内心的不忿。“衡若公主是个很好的姑娘，虽然出身比不上其他的公主，但是性情淑和，绝对会是个好妻子。”

    卫子夫顿了顿，公孙政的脸色很不好，像是憋着气，却什么也不说，卫子夫装作没有看到，继续说着：“衡若公主对你一见倾心，早在嫁给刘迁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了你，只是碍于良娣的身份一直未对你表露心意，回来之后，她对你日思夜想，茶饭不思，修成君担心女儿，不得已才来找我帮忙，我见过衡若，她真的对你很痴心，虽然嫁过人，可是她一直保持着清白，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委身于你，哪怕是妾室或是婢女，她也愿意。公孙大哥，你早该成家立室了，衡若对你的心意如此，不失为一个好的人选，你若是对她有意，就不要辜负她。”

    卫子夫说完不敢抬头看公孙政的脸，仿=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亏心的事一样，被自己所爱的人推开，那是多么大的侮辱和痛苦，而她却要这样将一个全心全意用自己的生命守护者自己的人硬生生的推开。公孙政紧紧的攥着手里的茶杯，垂着眼不说话，气氛变得很僵持。半晌，公孙政开口道：“若是夫人觉得这样适合的话，臣领命。”公孙政竟然这么轻易的答应了，他的语气为何透着让人心寒的绝望。“公孙大哥。”

    “夫人，如你所愿，臣会去想衡若公主提亲的，只要是夫人希望的，臣没有意见。”公孙政带着苦笑，卫子夫反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本想好了千千万万的措辞来劝他，可是他轻描淡写的那一句话让卫子夫愧疚难当，什么也说不出来。自作主张的为他好，结果只是在他的心上添了伤么。

    “公孙大哥，你若是不愿意，大可以说出来，不必勉强。”“臣是心甘情愿的，夫人没有别的事，臣就不打扰了，夫人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不要太过操劳。”到了这个时候，为什么还是顾着我，嘴里责怪我不顾身子，你又何尝做到过。每次都是这样看着公孙政离开，他的心里所想自己何尝不知，只是亏欠了就注定要亏欠了。

    第二日，朝堂上，公孙政向刘彻请求娶衡若公主为妻，正和刘彻心意，百官哗然，卫青和公孙敖更是不敢相信公孙政竟然会向皇上请求和别的女人赐婚，刘彻则是了然于心，答应了公孙政的请求，为衡若公主赐了婚，并且许下了丰厚的嫁妆，其丰厚程度不亚于嫡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