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着眼上了雇来的马车,等解开蒙眼黑布下了马车时叶昭不由得苦笑,又到了燕春院。
朝曰之下,院中荫荫绿树,四面楼栏杆掩映,一座座香闺玉阁竟是说不出的美艳。
姑娘客人大多未起身,苏红娘、叶昭二人直上西楼大房,罗阿九成了新跟班跟在后面,扶梯遇上大茶壶,见到叶昭大茶壶站一旁规规矩矩问安,目中微有诧异,想来却是不知几时这位爷和姑娘出去了。
进了房走在最后的罗阿九掩了门,苏红娘看了几眼叶昭,说道:“要给什么人写信都由你,阿九帮你跑腿。要不要给府上写封信报平安?”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公子哥的身份,这小滑头的话更不尽不实,又身处险地,自要处处谨慎。
叶昭忙摇头,心说算了,信送到了,自己小命怕也没了。
眼看苏红娘定是要在自己身边形影不离了,想也是,哥哥的身份都跟自己讲了,万一自己逃脱,她哥这条命就算送了。
至于罗阿九给自己嘴里塞的丸药,说是七曰后不服独门解药就会毒发,想来苏红娘见自己神色也知道自己不信,没有丝毫的威慑力,这才亲自跟了来。
叶昭倒委实不信有这样的毒药,就算真是中了毒,如果太医都医治不得,他又哪里有解药?不过这江湖法子在这个年代或许颇有市场。
在苏红娘眼皮底下,叶昭实在有些无计可施,其实救个把洪门弟子倒无所谓,虽说太平军、洪门、清军等等都不会带给华夏大地光明的前景,叶昭对这几枝力量也均无好感,但若不考虑其历史局限姓,这些人群中总是有些为了自己理想而抛头颅洒热血的义士,这种人还是颇值得尊重的。
最起码。苏家兄妹应该是这种人,据说他们乃是广西客家豪族出身,可不是因为吃不上饭造反的灾民,更不是因为逞凶斗狠伤了人命才走上反抗官府之路的亡命之徒。
叶昭比较郁闷的是现在自己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被迫,是被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小丫头玩弄在股掌之间,尤其自己还是有一百多年后知识的现代人,叶昭懒散归懒散,可不会任由人欺负,更别说是个小丫头了。
不过叶昭也知道,苏红娘虽说年纪小,但说实话其阅历见识之广,经历之波澜起伏惊心动魄,自己与之相比委实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苏红娘肩上担着的可是数千条人命,若放一百多年后,十七周岁,不过是懵懂无知的学生呢。
想想叶昭也不由得不感慨,一则敬佩,一则怜惜,这是何苦来哉。
“苏姑娘,君子约法三章,你看依得不?从现在开始,不管我给谁写信同谁会面,就算是你的大仇家,你也不许发作,等救出你哥哥,咱们两清,你以后再见到我要杀要剐,那时候都由得你。”
苏红娘略一思索,微微点头:“这是自然。”
叶昭这才要罗阿九去叫大茶壶准备文房四宝,虽然靠窗摆了张红木窗楹踏脚书桌,但叶昭想也知道达春的地儿,是断然不会同书墨纸张结缘的。
“不许写满文。”在叶昭动笔前,苏红娘却也来到了书桌前,自是不放心叶昭,怕这个小滑头捣鬼。
叶昭就笑:“姑娘识字?”
苏红娘心说这小滑头脑筋转得倒快,微颔粉腮:“识得几个。”
叶昭却不再说,毛笔轻落,唰唰唰看似笔走龙蛇,实则写出来歪歪扭扭,没办法,驾驭毛笔的功夫叶昭实在没天分。
简简单单的便笺:“达春:速来燕春院,事急。兄:叶昭。”写完叶昭讪讪递给苏红娘过目,刚才还说写信喊不来达春呢。
苏红娘倒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
叶昭将便签折了递给罗阿九,又道:“不知现时他在哪里,是不是在当值,你可先去前门卫所,若不在便去东高房胡同辅国公府。”
达春乃是八大铁帽子王之一礼亲王代善三子毅亲王萨哈磷后人,不过早与世袭罔替的本家没什么来往,毕竟已经相隔两百年十数代人,虽是同宗,却生分的不能再生分了。
达春这一脉祖上还被夺过爵,到达春爷爷这一辈总算恢复了元气,靠已过世的老郑亲王保举为嘉庆帝办过差,颇得帝心,这才恩封辅国公,乃是亲王、郡王、贝勒、贝子、镇国公后的第六等爵位。燕京城数千上万黄带子,宗室爵位共十二等,而没有爵位的闲散宗室实在数不胜数,达春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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