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然
简陋的木屋前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她的眼神清清淡淡,空远飘渺地不知落在何处。
犹带寒意的春风扫过她单薄的青衣,将她愈发瘦弱的身子摆在空中瑟瑟发抖,那春风似乎还不尽意,又抚过那女子淡如远山的娥眉以及看不出喜怒的眸子。
“臭丫头,臭丫头,你快进屋啊,那个美人醒了见不着你,现在在屋里乱扔东西呢!师傅的胡子快被他揪没了!”两个药童一脸惊慌地从屋中跑了出来,额上还带着汗水。
萧苒桦起身,未看两个药童一眼,便抬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一片狼藉,被摔翻的药水湿了一地,还没进到里屋就能听见有人在大呼小叫,锅碗瓢盆一起落地作响。
只听有个嘶哑恐慌的声音不停地在叫着娘子,那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起起伏伏间彰显着说话人的脆弱与助。
萧苒桦掀开里屋的草帘,虚老头如蒙大赦般地从方永的手里救回自己所剩几的白胡子,气恼道:“臭丫头,都是你!你看看,我好好的屋子都被你们折腾成什么样了?”
萧苒桦不应,只是走上前让泪眼迷蒙的方永看清自己的模样。
方永如蝶翼般的睫毛带着泪水上下耸动,在看见萧苒桦后破涕而笑,急急地放开虚老头就往萧苒桦的方向扑去。
“总有一天我会好好找你算账的,臭丫头。”虚老头宝贝地摸着自己的下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把那些胡子再长回来。
正当他打算甩手走人时,却被萧苒桦抓住衣袖。
“为何不告诉我他还在烧?”
虚老头挑挑眉笑出皱纹:“我还以为你已成哑巴,打算再也不出一语,怎地,今日可是我求你说话?”
萧苒桦松开虚老头,抚了抚方永发烫的额头道:“说。”
“你如此惜字如金又如何要我说出你所想知之事?看看你的样子,自这男儿醒了之后,你除了眼神有点光之后,你和这个已丧失心智的男儿有什么两样?他起码还会牵挂着你,日日夜夜喊你的名字,你呢?你整日憋在门前就不怕憋出个病来?”虚老头眼露不屑地瞧着萧苒桦仍旧波澜不惊的面孔。
“你要如何?”萧苒桦搂紧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我要如何?我告诉你,我这屋子收病患收痴儿收残疾,就是不收心感之人,你若是找不回你的心,就带着你的人滚出我的屋子,免得让我的屋子染上晦气。”虚老头看进萧苒桦的眼中,希望能从那双眼里找到一些波动。
只可惜萧苒桦那双眼睛如深睡的死潭,平静得过于诡异。
“怎的又没声了?你是想眼睁睁地看着这男儿死了你才开心吗?这男儿如今心智丧失,想来一定是与你有关,你可是望了当日那小孩说的话?那话是极有道理的,你欠了这男儿一辈子的光阴,而非一条连你自己都看不上的贱命。”虚老头有些急了,本想激萧苒桦一激,但若因此时方永错过治疗的良期,只怕会得不偿失。
萧苒桦看着方永愈来愈发红的脸颊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还没等虚老头看清那表情就消失了。
她伸手抚了方永的睡穴,接着方永放到榻上平躺,复又转身对虚老头道:“你说,我都听你的。”
虚老头气不过,举起桌上的草药向萧苒桦砸去:“该死的臭丫头,当初偷药时像个鬼怪一般地气我,今日又如一块木头似地来气我,你是嫌我命长不成。”
萧苒桦接过草药放下,双眸冷冷地看着虚老头:“说。”
“你!唉,你若想救他就上山去采了月阳草回来,药房里已经没有了。”虚老头的话音刚落,萧苒桦就不见了踪影。
虚老头对着敞开的门口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两个药童擦着汗钻了进来问道:“师傅,你方才为何要骗那个臭丫头,药房里明明还有月阳草啊。”
虚老头没好气地各敲药童一记:“当初那臭丫头不是最爱耍我们玩吗?难不成不用还回来?不过今儿个还真是怪了,这臭丫头平时精明地像只狐狸,今日倒没头没脑地说什么都照做······”
“师傅,天暗了!”一药童打断虚老头的话,又被狠狠地敲了一记。
虚老头望向外,果然见天色开始阴沉下来,他只以为是要下雨的征兆,也没多想,便瞪了药童们一眼:“还不快去煎药?等着那个美人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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