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否
冷清的七皇子所里,冰雪如棉,在庭前落了一地,融不开的寒气刺骨。
那卧在榻上的虚弱少年守着儿,睡得不安稳极了,饶是一点响动,也能惊的他抖开颤巍巍地长睫,露出黑如鸦羽的瞳仁。
这样反反复复的睁眼闭眼不知道持续了多久,那少年黑紫的双唇微微张合着,终于,他等来了他日思夜想的人。
“我说你是不是腿短啊,一点路程也能走得这么慢!”一个圆脸大眼的幼童揪着身着金丝狐裘的少年,埋怨道。
那少年悲怨地看了幼童一眼,想要说出的话却在对上边人的眼神时没了音。
萧苒桦惊诧方永竟然还有力气能够睁开眼,但当她看到方永坐在敞开的边时,皱了皱眉。:“妖孽,我回来了。”
萧苒桦走上前,细细地看了方永的面色,随后唤退了门前的碧儿与红儿,亲自拿来了锦被,将方永盖得紧实。
方永能睁开眼皮已是难事,开口说话更是没可能,当下,只能扯起一丝力的笑,脆弱不堪。
“原来你说的妖孽就是他。”萧云昭绕过床榻,大黑眼一眨不眨地将方永的样貌端模了一遍。
果真是妖孽啊,细长上钩的桃花眼宛若凤羽的尾间轻扫流转,上弯出百媚千娇的姿态,暖玉生烟的媚眼过后是细瓷般精细的高梁尖鼻,鼻下的唇色是魅惑人心的黑紫,宛如从幽谷中盛开的花,何其美艳,何其脆弱。
方永微张的唇边勾着动人的笑,清晰如水中月,镜中花,美则美矣,只是,一碰便将消逝的所踪。
“小祖宗,给不给治啊。”萧苒桦一手轻抚着方永因不安而拢起的眉头,一手捏了捏萧云昭略显惊艳的小脸。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萧云昭别扭地撇开脸,迅速将一根银丝抽出,干脆利落地在手上淬血。
“妖孽别怕,你的毒会解得开。”萧苒桦握住方永欲伸过来却力的手,萧云昭冷哼一声:“你们还真是兄弟情深!”说完,银丝飞射到方永颈间,银光划破细白暇的瓷肌。
萧苒桦感觉方永身子突然一颤,僵硬至极,而后又绵软如水,伸手到方永鼻下一探,鼻息竟微弱得快没有了。
“小祖宗,你不会是把这妖孽治死了?”萧苒桦欲哭泪地盯着一脸自信满满的萧云昭。
萧云昭白了萧苒桦一眼:“以毒攻毒,受者霎时痛不欲生,昏厥后痛及五脏,眩及天灵,要醒的话,起码要等半日。”
痛及五脏,眩及天灵?萧苒桦转眼看向榻上的人,那人的脸色惨白暗淡,白森森的脸上还有一道刚愈合不久的红痕。
萧苒桦捏了捏拳头,终是压抑地放开。
萧云昭收了银丝,粗鲁地爬进萧苒桦的怀里,恶声恶气地说道:“丑女人,我现在肚子疼。”
萧苒桦认命地伸手细细揉起萧云昭的肚子。头忽有异风穿透,萧苒桦听到门外有人倒地的声音,脸色愈变愈淡。
幽香缭绕过前厅,然后是优雅的点地回转,尘埃法逾越的身影与温柔的守望。:“云昭,不得礼。”
白衣翩翩,似水流年,只是一眸相聚,萧苒桦淡然,而萧云昭,惧然。
“皇,皇兄······”萧云昭有些狼狈地从萧苒桦怀里滚下来,萧苒桦体贴地将其扶稳,心中有泪,这萧云昭还真是欺软怕硬啊。
“桦儿。”欧阳云凌的长笛轻抵着萧苒桦的头,深情依旧。欧阳云凌看着萧苒桦的眼中满是宠溺,却至始至终没有看萧云昭一眼,但他的眼角,却是冷冽深沉地扫过躺在榻上的方永。
“师傅,来此何事。”不是问句,简单平白的叙述,萧苒桦道。
欧阳云凌一顿,而后笑道:“桦儿不满师傅吗?”话落,便见萧云昭倒了下去。
“师傅有话直说,桦儿怎敢对师傅有所不满?”萧苒桦边说边将萧云昭抱起,小心地放在方永旁边。
“桦儿。”欧阳云凌收了笑,目光坚定又似不安地凝着萧苒桦脸上淡然的神态:“你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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