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虚情

    在不见苏家人的日子过的风平浪静的，南宫寻一直待在府里悠闲养伤。南宫岩自有他的忙碌，十多年未见得故交旧友，近几年的知己心腹，南宫岩都一一亲自拜访，略备薄礼，均以其祖籍特产相赠，不贵，心意十足。

    几日后皇后下令京城里所有名门大族甄选一名女子入宫参与福王选妃，共计二十人。这二十人中包含了苏以碟，夕家小姐夕茹眉，还包括了南宫寻。

    这是南宫寻始料未及的，她并不想牵扯其中。他们兄妹回京的本意只是探亲，之后便回到江平继续过隐姓埋名的逍遥生活。

    早上当南宫寻还在院中做早课练功之时，皇后派遣传令的公公便进了童府，一进门先是道喜。童夫人自然不明白喜从何来，问明详情，也着实有些意外。不敢怠慢，立即请南宫兄妹出面迎接，接下谕旨。送走传旨的公公，展氏有些心不在焉。

    早饭之时，童氏竭力对南宫寻嘘寒问暖，更引以为自豪，若是南宫寻能选上王妃，这家中出了富贵之女，于童家是门楣生辉的好事。却话锋突转，对着南宫岩说，我是说万一，如果真有命定的富贵，只要寻儿还是当年的薰儿，都是件好事。如果不是，欺君之罪可不是我们能承担的。

    慕莲亭不大不小的风波，果然传散开来，南宫晟之女初临京城便欺压苏二小姐，也成了街头巷尾的笑柄：因为不会写字，改了名字。甚至连累南宫岩成了无能之辈，长兄如父，幼妹不成教养，兄长难辞其咎。

    南宫寻以为两生殿衣冢一事只有舅舅知道，如今听舅母的口气，又联想刚入京那天，舅母与母亲同在慈云寺，看来舅母也是知道的。南宫岩并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只是觉得，寻儿不再可能是当年的薰儿，她已经长大了，什么都变了。却又安慰舅母，放心，不会被选上的，这不过是朝廷用来安抚其他贵族的手段，估计早就定好了人选，只是怕要叫舅母失望，不能让舅舅家光耀门楣。

    展氏笑言，倒也无所谓，我们都不是贪慕权贵趋炎附势之人，要的不过是一家平安。岩儿，你吃尽苦头，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舅母不想你再牵涉大罪，引火烧身。

    南宫岩感激舅母，并且保证绝不多牵涉其中。

    入宫当日，南宫寻早早起床，在院中做完早课晨练之后，便在屋中自顾打扮起来。多时的休养，身体的伤已恢复大半，此时容貌气色虽不能与以往相比，但是比之刚入京时脸色惨白已经好太多。

    南宫寻化好妆后，梳挽头发，未梳髻，直垂在身后，在带入京城的常备衣服中选了一件黛蓝的长裙。准备妥当吩咐高明前去准备车马，她自己则前往别院。

    南宫岩所居住的别院，宽敞的三间小屋，由篱笆围成，篱笆上攀爬了碧绿的藤萝，郁郁葱葱形成了天然壁障，又十分清新自然，院内几株梨花正在含苞尚未开放。

    别院里南宫岩正在练剑，武姿潇洒不凡，南宫寻在院墙门口一直看着，并未打扰，直到南宫岩发现妹妹，主动停下练功收起佩剑，走到妹妹身边，决定叮嘱她几句。

    皇子选妃，看中的无非是家世、品德、其次才是学识。论家世其他十几个姑娘都比南宫寻现在的处境好上太多，自然不必争。至于品德个个都养于深闺，谨守女子规则，南宫寻东奔西跑为生计只能称之为野性。其次就是学识，如果要问兵法谋略，古文地理，南宫寻自然擅长。估计宫中考的就是通读的诗词歌赋针织女红，诗词歌赋倒也可以，南宫寻还能应付，至于针织女红是压根一点不通。

    不过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不争不抢，不显不露，应付过去就是。

    南宫寻自然明白这道理。

    最让南宫岩担心的是，南宫寻对于玉石有近乎偏执的喜好。恰巧宫中多宝物，千万别临时起意骗回一两个。虽然偷倒不至于，不过以南宫寻的脾气，花言巧语骗回一两个根本不是难事。

    南宫寻听到哥哥的担心，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哥哥，放一万个心，那些俗物入不了我的法眼，我看上的东西绝对是绝无仅有的之一，世间再无第二。对了，哥，我那副象棋做的怎么样了，你改天催催。等我拿到象棋之后，先陪你大战一回。

    “用地下深千尺的寒冰玉做的象棋，我可不敢下，怕寒。”

    “哥哥，心疼了？可不许心疼，那可是我帮你火烧连营的奖励。再说了，玉贤庄我也是能做主的，一副象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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