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小多,为什么到了今日,我却感觉自己才是闯进了你和东临瑞之间的那个人?那么多年的时光真的说忘就可以忘了吗?
是否你眼中的我和世人眼中的我是一样的?东临瑞才是这个天下真正的主人,这江山,不过是我偷来的?
小多,你知道吗?就算这江山被东临瑞夺回去了我也不会怕,可我最怕的,是东临瑞来的那一天,你会一点留恋都没有的跟他走,我很怕,你会否定我们之间的一切。
时至今日,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和你走在一起,可是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事情却成了这个样子,如果你没有失忆,那该多好?
夜南谨俯身,在钱小多的额间轻吻,小多,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想起来?
哪怕是在昏睡,钱小多也并不安稳,莫名的黑暗里,总有一道让她觉得心悸却又害怕的声音一直在回响。
那么情深,可却那么陌生,她想大声的告诉那个人自己不是他口中的恋人,可每次却只能看见一双受伤的眼眸。
似曾相识的眼眸,似曾相识的受伤。
钱小多睁开眼,看见一道身影伏在榻边睡着了,她动了动身子,半张俊脸落入眼帘,竟然是夜南谨!
钱小多很是吃惊,却下意识不敢再动,他怎么会在这里?
瞧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快天亮了,他——在这里呆了一夜么?
钱小多眼神复杂,她还以为是他反悔了叫人在补膳里下药的,可那时候她分明听见了他在寝室外头的话。
如果是他,他又怎么会让人去把李嬷嬷叫过来?
他到底是谁?
因为许久不曾好好休息的缘故,夜南谨的眼底是淡淡的一圈黑色,可即使如此,他依旧还是带着墨水画里一样的风采,红的唇,黑的发,温润得不像个凡人。
这样天骄一般的人物,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恋恋不忘?
他半张脸对着自己,睡着的时候额间依旧轻轻摺起,这样的夜南谨是钱小多不曾见过的,她印象里的夜南谨,是温和却带着疏离的人,她没有见他大声对谁说过话的,也不曾见过他为什么事烦扰,哪怕自己再这么惹恼他,他最多也只是眼底带着受伤。
在皇宫里呆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他,心底涌起一股陌生的情绪,为什么,这个毁了东望的人,这个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人,她却总是恨不起来。
她该恨的,钱小多知道,可是——阿瑾,每次念到这两个字眼,胸口总会顿顿的疼起来。
也许,他们真的在许久之前就认识了?也或许,如他所说,他们,曾经两情相悦。
天快亮了,早朝的时间也快到了,有宫女在外头轻声的问。
夜南谨一动,抬起眸子便望进了钱小多还来不及收起来的目光。
“小多,你醒了!”夜南谨一喜,坐起身子。
“嗯。”钱小多别开眼,有些狼狈。
“感觉怎么样?还会很难受吗?”夜南谨有些担忧。
钱小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早产了!她有些惊慌:“孩子呢?孩子怎么样了?”
夜南谨心底一痛,那是她和东临瑞的孩子!
“小多……”夜南谨深吸口气:“孩子很好,昨晚找了乳娘在照顾,现在还在睡。”
又是这样的神情,不知为何,钱小多却无法再做到往日的漠视,她不敢再看夜南谨:“对不起……我不该怀疑是你在补膳里下药的。”
“补膳?”夜南谨一楞,他没有吩咐人熬膳药啊,难道说,小多不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才早产的?
“嗯。”钱小多不愿多说:“夜南谨,时辰到了,你先走吧,我很好。”
这样的神态,夜南谨又是一怔,自从来到宫里,小多还不曾如此心平气和的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她想起什么了吗?
夜南谨的一颗心忽上忽下,他看着钱小多,带着连自己都不敢想象的期待:“小多……你想起什么了是吗?”
钱小多愣愣的抬头,许久才反应过来夜南谨问的是什么,心底那股陌生的情愫又涌了上来,有些疼,又有些害怕。
可是,她已经有了和小和尚的孩子了呀,她喜欢的,就只能是小和尚啊。
许久,钱小多才对着夜南谨道:“夜南谨……你放我走吧……”不管过去如何,那都已经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