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带着众手下浩浩荡荡下了武当山,哄闹之声逐渐远去,片刻之后,紫霄殿里又恢复往日清静。
杨逐宇转身正准备对张三丰说话,只见他脚步猛的一跄,“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似要站立不稳,忙踏上前扶住,想到他小腹受伤,现在却口吐鲜血,看来内外伤是已十分严重,关切道:“张真人,你……还好吧?”众人见他受伤吐血,都是一脸焦急,纷纷围拢。俞岱岩和殷梨亭更是脸挂担忧,只催促小道快把自己抬到师傅身边。
张三丰一直硬撑到此时,神色已是虚弱无比,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轻声道:“我被空相暗算,失血过多,体内内力不足一半,刚刚和那玄**王对了一掌,实在抗不住那坚猛的掌力,身上经脉皆被震伤,所以又受了极为严重内伤。哎!原本小腹之伤,只要三月就可全愈,这番又受重伤,没有一年,看来是难以恢复了。”对众人微微一笑,右手轻轻摆了一下,意示并不妨事,但身子摇摇欲坠,好象要倒了一般,(急忙两腿盘坐于地,手护丹田,体内九阳神功发动,运功疗伤,头顶便如蒸笼一般不绝有丝丝白气冒出。
杨逐宇见他不及走进养生殿,当着众多弟子,就直接坐在大厅开始疗伤,知道他是虚弱到了极点,在不就地运功,当即就要晕死过去。当下把纯厚的先天功内力集于掌心,靠进他背心,缓缓输入进去,助他运功疗伤。张三丰得他相助,顿时心中充实了许多,头上白气更是越集越浓,好似一团迷雾。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张三丰大舒了一口气,这才回个气来,他慢慢站起,神色仍然虚弱,但眼神却活气了许多,躬身道:“多谢杨少侠助我!”杨逐宇累得满头大汗,裂牙一笑,跳地而起,慌忙道:“张真人不必客气。”俞岱岩和殷梨亭见师傅精神好了许多,心中微宽,也是连连向杨逐宇道谢。
张三丰道:“你为我打破了这最难一关,护住了我的心脉,以后我只需每天运气疗伤,一年之内想必能够完全恢复。”顿了顿,神色似乎有些惨然,又苦笑道:“哎!老夫从三十岁起,这八十年来,从来没有受过丝毫轻伤,到了垂暮之年,却遭如此重创,真是可叹!”
杨逐宇自己混到了一个武林顶尖高手,自是了解顶尖高手的心态,心想到:“张真人看淡俗事,与世不争,心胸之广可谓天下第一,但他位立武林顶端几十载,从未尝过败绩,此次受挫,也难免有些悲凉!”于是便道:“张真人不必凄叹,那玄**王原本不是你的对手,都是因为你先受重伤,体力不接,才让他胜了一式。”他说的也是真诚实话,并无虚情假意。
殷梨亭也为师傅不平,怒道:“玄**王趁人之危,枉为一代宗师。”张三丰淡淡笑道:“不管先受伤与否,总之我是输了,输了便是输了。”又道:“这玄**王厉害的很,我若没有受伤,千招之内,恐怕也伤不得他!”众人听他如此一说,均是感叹唏嘘。
杨逐宇豪气过后,想起和赵敏之约,不禁有些忧心冲冲,自己对付玄**已很是困难,而她手下还有许多高手,他又如何能一一对付、救出六派众人?心中寻思:“光是玄**王一人,就足够我受了,要想救出我的芷若妹妹和六派高手,只怕还需另邀助手才行。”想到邀请高手助拳,暗暗猜算:张三丰受了内伤,三月内不能复原,要他帮助自己,几乎是不可能,如此一来,自己所认识的人中,有绝世的武功,又能肯帮助自己的,那也只有张无忌一人了。他知道只要去光明顶相请,张无忌必定会义不容辞,但不知如何,想起张无忌,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烦恼,无论如何,也不想去请救于他。
诸人见他神色迷茫,似乎大有为难,都看出了他心中之意,朱九真道:“杨大哥,你是否在想对付那姓赵的郡主的办法?”杨逐宇点头苦笑:“咳,这事儿可真有些棘手。”武青婴忽然道:“我们去请我表姐帮忙怎么样?我爹爹说她武功可厉害呢!”“哎呀,我倒忘了你那海外的表姐!”杨逐宇右手用力在大腿上一拍,也想起她所提及的大理后人,忙道:“好,我们就去请你那远在东瀛的表姐。”
武青婴早想去见见从未谋面的表姐,当然是巴不得,高兴的拍手叫好。
张三丰也知道东瀛,只是一生从未去过,愕然道:“姑娘有亲戚住在东瀛?不知是何人物?”武青婴嫣然一笑,便把大理亡国,后人逃到东瀛的事情,自己父亲又偶然遇见,并看见武家有极为厉害的后人,这些经过仔细说了一次。张三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老道曾听说过大理‘一阳指’是天下极为厉害的武功,学成之后,可以挥指为剑,霸气实足;另有一门‘六脉神剑’更是凌厉无比,据说练成之后,几丈之内,随心所欲,抬手便能伤人。咳,可惜老道无缘,活到百岁,也不曾见过。”
杨逐宇听他一说,更是增了信心,下定决心道:“我们明天就往东瀛出发。”
张三丰似有疑虑,问道:“老道活到一百多岁,也未去过那里,只闻东瀛之名,甚至不知道东瀛到底在东方何处,不知……杨少侠……知不知道……路?”杨逐宇呵呵一笑,暗道:“我曾坐船横渡太平洋到美国,区区小日本又算什么,我当然知道!”在他面前也不狂妄,谦虚道:“对那东瀛海岛,我倒小有研究,从江苏连云港乘船直渡,航线正直不斜,天气晴好,快则二十日;若遇见风雨,慢则一月,就可以到达东瀛群岛的最南端。如此去算,来回最多两月,剩下时间足可去对万安寺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