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葱白似的小手摆的飞快,忽的想起来,未央提过一嘴的,她姐姐画扇最擅长便是雕刻,曾有一日赠了只玉兔儿与陆庭远,恰巧叫皇帝瞧见了,这人蛮横,夺过别人的玉兔左瞧右瞧,夸赞一番后竟流露出想占为己有的意思......
说时迟那时快,画扇当即便定下择日雕只仙鹤与阮苏行的约定。
其实画贞听未央的叙述,只觉得阮苏行是成心找他们质子的麻烦,这个人小肚鸡肠的紧,爱欺负人,她才不信他是真瞧上了画扇的手艺。
目下却难办了,画贞会跳舞会弹琴会作画儿,甚至还会画符捉鬼,她就是不会雕仙鹤,别说仙鹤,连只耗子也是弄不出的——
她耸起了眉头,弱巴巴没甚底气地道:“陛下一定要么?”
“要,为何不要。”阮苏行负手向前,声气倨傲,“陆庭远有的物件儿,朕为甚么没有。”
那她去把陆庭远那只兔子砸了给您解气可好?
画贞腹诽连连,敢怒不敢言,生怕自己露出一星半点儿不妥叫这魔头瞧出自己压根不会雕刻,毕竟她的性格同从前有点出入不打紧,可要是连以前拿手的都不会了却会叫人怀疑。
“成,过些日子灵都定双手奉上。”画贞打起精神说道,脸上挤出了灿烂的笑容。
“好极。”
男人一双凤眸微微弯起,笑得云淡风也轻,“记得用心,若叫朕不满意,朕便砍了你一双手。”
他的声音阴恻恻地传进耳朵里,画贞眼睛旋即张得鸽子蛋那样大,把手往身后藏!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委屈还是生气,只惊惶地把他望着,连句整话也说不出。
阮苏行抬了抬手,身后一行人遂都停下。
他凝视着司灵都湿漉漉的大眼睛,这双山间鹿儿般干净漂亮的眸子偏生属于一个少年,无时无刻不传递着主人弱质无辜的讯息。
他果真如他的外表这般无辜纯良么?若说心无城府,怕是鬼也不信。
“可以不砍手么?”画贞这只初生的牛犊似乎开始退缩了,她向后退了一步没骨气地道:“灵都拿手的可多了,不见得非要雕刻仙鹤的,陛、陛下是圣贤的明君,动不动砍人的手甚么的,恐怕有损您的英明神威。这样,打个商量罢...我的成品您要是不满意,不必陛下动手,灵都自行回......回我梨国去,再不在您跟前班门弄斧,可好?”
阮苏行没立时回复,他看向不远处立在紫宸殿前的陆氏,声音变得绵长,“朕的贵妃欢喜仙鹤,昨日她生辰朕并无表示,想是伤了她的心。”侧身垂视画贞,“仙鹤雕完了你便拿给朕瞧,最后再给陆氏。”
“还砍手么?”
看得出她只关心这个问题,阮苏行忽的扯了扯嘴角,他想起今晨在边境抓到的几个梨国探子,再看司灵都,依稀也面目可憎。
然而面前人肌肤凝白如脂,他的贵妃也不及他半分,加之那张微微启合的小唇,水汪汪的眸子,实在让人无从恨起,倒容易陷进享受她惊慌失措的成就感里。
“不砍。”阮苏行笑得蛊惑,“手没了便不算作一个完整的人。残缺之美么,朕像是有此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