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在文修的劝说下,病房终于回归安静,乔母抱着丁丁在床头默默垂泪,乔安在一旁默不作声。而许沉光跟乔父站在医院外面,乔父低头猛抽烟,脸上有愧疚。许沉光则眉头紧皱,不停的打电话,似乎在商量什么要事。
只有文修最沉静,他时而拿酒精给乔夏降温,时而拿着胡萝卜汁一勺勺喂她,乔夏的体温慢慢降到38度,虽然还没有醒,但血压之类的指数已回归正常,文修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丁丁突然捧了个面包过来,“老好人叔叔,都下午了,可你中午还没吃饭呢!”
文修接过面包随便啃了几口,“丁丁真乖。”
乔母感激地瞧着文修:“真是谢谢你了文院长。”默了默又道:“夏夏已经跟我坦白了你们的事,你们非亲非故的,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照顾她。”
“坦白?”文修不解,“她坦白了什么?”
“她说你们不是情侣关系,你是她请来帮忙的。”乔母叹气,面有遗憾之色,“哎,说的我心里还难过了一会,文先生你人这么好,真是可惜了,我们夏夏没福气啊。”
文修刚要接口,床上的乔夏哼唧了一声,文修一瞧,高兴地道:“夏夏你醒了?”
乔母也迅速围过去,握住了乔夏的手,“夏夏,你别怕!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呀!”
乔夏睁眼打量四周,“这哪啊?妈,安安,你们怎么来了?”她仰头看看文修,“还有你老好人……”
乔母眼圈一红,抱住乔夏又哭起来,“夏夏,妈妈都知道了……这些年,你吃了太多苦……”她抽噎个没完,床尾的乔安见状,赶紧递纸巾过来。
乔夏给母亲擦了擦泪,然后仰头看看窗外的天,什么也没说,过了好久她问:“沉光呢?”
此话一出,正拿纸巾的乔安手一顿,不安地看向乔夏。乔母也不懂乔夏的意思,疑惑地瞧着她。
“安安,从小到大我没求过你任何事,这是第一次。”乔夏望向乔安,“我不会对他怎么样,我就借半小时,只借半小时。”
乔安笑得勉强,“姐姐说什么话,咱们俩是姐妹,谈什么借不借。”扭头朝楼下喊:“沉光,你来一下,姐姐有事找你。”
许沉光进了病房,乔母一见他就来气,不停的骂,乔夏拍拍乔母的手,向许沉光道:“许先生,请你帮我一个忙。”口气半是悲伤,半是生疏。
许沉光也不问是什么,毫不犹豫的点头,“好。”
半小时后,一行人出现在郊区的公墓里。
此时夕阳渐下,晚霞映着落日,晕染出渐浓的暮色,晚风携着夏末的凉意,片片落叶随风飘舞,有孤零零的飞鸟在空中盘旋不休,公墓里显出几分悲凉与凄哀。
乔夏在其中一个墓前蹲下,玉白的小墓碑正中,是一张小姑娘的照片,大眼睛薄嘴唇,正弯眉笑着。乔夏摩挲着照片,向身畔许沉光一指,轻轻笑:“当当,妈妈带爸爸来看你了,妈妈没骗你吧,爸爸果然很帅对不对!”
许沉光俯下身去,紧瞅着墓碑上的照片,似要将照片上的小人儿烙刻进心里去,“当当,爸爸来了,对不起。”
乔夏指着身后的乔母乔父,“哪,当当,是这外公外婆哦,还有小姨妈!”她将丁丁往墓前一推,“哥哥在这里哦!哥哥很想你哦!”
“当当……呜呜……”丁丁忍不住哭起来,他一哭,乔母也跟着哭,抱着墓碑喊道:“我可怜的外孙女……你长到三四岁我还没见过一面哪……”
一旁的乔安赶紧拿纸巾给她,身后乔父站了半晌,终于转过身去,似乎在悄悄抹眼睛。
倒是乔夏最冷静,给丁丁擦完了眼泪又给乔母擦,“不要哭了,当当不喜欢别人哭,就喜欢看我笑。”她说着冲墓碑露出大笑,“是吧,当当。”
她一笑后,凑过脸去,缓缓地、郑重地、虔诚地,在墓碑照片上印下一吻,仿佛是对着圣经起誓的誓言:“当当,妈妈爱你!永远,永远!”
斜阳彻底滑下,乔夏张开双臂,紧紧拥住墓碑,灿烂的笑意里含着泪光,被幽凉的风吹散在无边暮色中。
……
众人是第二天回到的z市。
大概是这些年的伤心积累太多,乔夏回z市后便一病不起,在医院住了好些日子。
文修知道,这是心伤,便给乔夏安排了最好的病房,让她慢慢休养。
乔母如今就住在了医院,每天照顾乔夏跟老父亲,乔父来看过几次,乔母就没给他好脸色过,连房门都不开。乔父吃了几次闭门羹,只得托乔安做说客,乔安隔着门轻声细语的劝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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