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为了那王位可是打破了脑袋,如今皆是抢着在北狄王面前立功劳呢。”
“还有这等事?”头先发问那人惊讶道,“区区北狄也如中原一般,有夺嫡之争么?”
另一人嗤笑道,“虽是北地蛮夷,却也占着那么大地方呢。十来个大部落,为首之位,难道不引人觊觎?”
卫灵秀在那里听着,突闻一声咳嗽声传来,那二人的交谈立时停了下来。
片刻后,便听到那两人问好的声音传来,“沈大人怎来了此处?!”
“此处烦乱,大人有何吩咐尽管遣人来说就是。”
竟是沈泊舟到了医帐么?卫灵秀惊讶的撩了帐子探头看去,果见沈泊舟一身青衫立在不远处,对那二人说了句什么。
待那二人走远,沈泊舟便抬眼看了过来。
见他望了过来,卫灵秀便走出了晒架,冲他招了招手。
“沈大人怎么过来这边?”卫灵秀望了望他身周,没看见他的小厮影风,这才又看向他,“是又不舒服了么?”
沈泊舟自来身子骨不算好,原本在京城时便常去慈济堂拿药,这一次随军前来北地,其实颇有些勉强。卫灵秀与他同车那几日,为他细细把了脉,重新开了方子。这些日子都是小厮影风前来医帐为他取药。
“影风今日有旁的事,我便亲自过来一趟,不算远,也能来瞧瞧你。”沈泊舟温声道,一袭青衫立在草地之中,更显几分超然。
卫灵秀闻言将晒架上的帐子拉好,这才对他笑道,“既是这般,那沈大人便随我去医帐吧,你的药我晨间已经包好了,就等着影风来拿呢。”
“有劳了。”沈泊舟客气道,看着她的目光倒是十分温和。
“这没什么?”卫灵秀一边向前走着,一边不在意的摆手。忽的想起方才那二人所言,便忍不住好奇,看向沈泊舟问道,“沈大人,方才那二人所言可是属实?”
沈泊舟不妨她问的直白,本不欲细说此事,只是低头看到她那双澄澈的杏眼,心头却一下子豁然起来,便点了点头,“差不多吧。”又道,“北狄王有三子,只是这三子都非王妃所出,皆是妾生庶子。北狄王统帅北地外十六部落,而这三个王子每人掌管着其中的三个部落。如今北狄王年迈体弱,听闻确然是身染重病,这三位王子若要继位,便要得到另外七个部落的支持。要得到部落的支持,最直接的做法便是让他们得到实际的好处,那三位王子必然不会损害自己部落的利益,便少不了对我大齐动武。”
卫灵秀一边走着,一边听他说着,本是些枯燥无味的东西,因他温声细语倒也让人听得十分有趣。说了一会,两人便到了医帐,沈泊舟在外等着,卫灵秀则躬身进了帐子。不一会儿,便拿着一包包的严密的药材走了出来。
“我听着影风所述,今日便给大人换了药,如何煎制、如何服用我都写在纸上,大人到时交予影风便可。”待沈泊舟将药接了过去,卫灵秀便将那写了煎制法子的纸递了过去。
沈泊舟接过那张纸,打量了一下,再抬头时眼睛里便又添了几分笑意,“字写的不错。”
卫灵秀见状大窘,脸上便红了几分。
她的字虽说尚可,可沈泊舟那是进士出身,一笔字不知比她好上多少,如今被他这般称赞,便有些不好意思。
她也曾见过兄长练字,那是真正的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她不过练了五六年的字怎能与他们这些进士出身的人相提并论。
“沈大人真是见笑了。”她呐呐道。
沈泊舟见她不好意思,也不多说,只笑着抚了抚她的发顶。
便是此时,一阵急促的号角声自军营尽头传来,尖锐而嘹亮、急促而震撼。
卫灵秀一愣,便见沈泊舟脸上也是一肃。
即便是医帐这边,许多人也是停了手上的工作抬头望去。几个穿行在医帐处的兵士听到此声,也再不敢怠慢,朝着军帐那边大步的跑去。
“怎么回事?”卫灵秀从未随军,并不知晓这号声的含义。
沈泊舟见她面上有些仓皇又有些茫然,只低声道,“你先回医帐,尽量不要出来。这段时间做好准备,待到晚间,恐怕便要开始忙起来了。”
说罢,他转身便要离去。
见他这就要走,卫灵秀不由的喊了一声,“沈大人。”
沈泊舟闻声顿了顿,转头对她道,“这是迎敌的号角,恐怕是北狄军有异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