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琴衣说,“看来人心很重要。”
秦素剑说,“是呀,要搞懂人心很难。”
秦素剑远远看着满琴衣,面若月轮,云髻堆鸦,素纱因风而动,眉目映月而明。不觉有了想拥她入怀的冲动,可马上又觉得可笑。
满琴衣似乎觉得秦素剑在看她,不觉又抚起琴来。一曲《水仙操》,弄得满湖鱼儿都围着船打转,不停在水面上翻滚着浪花。
忽然满琴衣侧头细听,不觉加重了音调。有人在与她斗法。满琴衣一手抱琴,一手抚弦,跃上了舱顶。秦素剑也感觉到湖面上有一股外力在与琴声抗衡。那鱼儿也在向四周散去,没有刚才那么多了。
秦素剑正惊奇中,却见正同呼啦啦排山倒海般掀来一层浪,再细看,都是些小孩儿一般大小的鱼向这边飞窜过来。满琴衣不急不忙,左右手同时开弓,一组组滑音向那浪弹去。随着一阵阵乐音飘去,那浪便一阵小似一阵,等到了船边,只是一两阵涟漪了。秦素剑看得真切,正如满琴衣说的,心是可以触碰的,动物也一样,那一阵阵切合着鱼儿心态的琴音将它们驱走了。满琴衣又恢复了刚才那娴静的琴声,并露出志得意满的神情。秦素剑不禁暗暗叫绝。
不多时,那水天一线又起了一阵大浪,无数大小鱼儿在浪尖上向这么欢涌。满琴衣依然摆开两手,向着浪花挥琴传音。
浪渐渐近了,虽然不似刚才那么猛,但气势仍然不弱,满琴衣的琴声并没有能驱赶走多少鱼群。秦素剑站上船舱,原来本已驱赶走的鱼群马上又回到了浪中。等到浪近了,秦素剑这才发现,原来在那浪后,有个人正踩在一条大鱼身上驱赶着鱼群。这不难怪被琴声驱走的鱼群又回到浪中。湖浪越来越近,满琴衣加重抚琴的力度,加快了音律。被驱走的鱼群又在那鱼人身后集结。
等到那人近了,借着晕弱的月光,秦素剑这才发现原来站在鱼身上的是个姑娘,打扮不与中土风俗相同。你道秦素剑为何在月光下离着老远能看清那人。原来,那个姑娘一身苗服,遍身闪亮亮的银器,像鱼鳞一样晃人的眼。她身上踩着一只头有脚盆大小的鲶鱼。等到慢慢近了,秦素剑不由大惊,姑娘虽然遍身银器,可是胸口下却有一块青幽的美玉,他认得,那就是那了送给朵朵的。
“朵朵——”秦素剑大叫起来。站在大鱼身上的朵朵一分神,身前的鱼群几乎被满琴衣的琴声全吓走了,身下的大鲶也开始掉头。朵朵马上运气凝神,双手向舞,又聚起一层鱼浪。
“不要斗了,是朵朵。”秦素剑对满琴衣说,他那么兴奋,忘了满琴衣根本不认识谁是朵朵。但满琴衣马上明白对面来的可能是秦素剑的熟人,便慢慢放慢了琴声,为防止突变,还是没有停止。秦素剑施起幻术,在船和大鲶之间形成一送素练桥,秦素剑飞快地踏桥过去,边说,“我是素剑,秦素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