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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中的简幽就像是一只小猫,紧紧蜷缩在粉se的被里,无意识地退往靠墙的角落,眉间微蹙,苍白的脸上交织着不安宁,像是流动在天空中的乌云。欢迎来到阅读 www【新】[ ~]
这是巫马夕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柔弱。
即使那天她坐在房门前对着夜雨哭泣,都没有给巫马夕带来太大的触动,但是这一次,看着她那微微颤动的睫毛,巫马夕的心似乎也在跟着轻轻颤动。
想起在林中对她的维护,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就像当年与台隐的接触,本是一个骗局,但是感情莫名其妙地生长蔓延。自己与简幽之间,就与当年在西曲一样,感情随风潜入,在不知不觉中积累。
不知不觉之中,真的就多了一个表妹了?
巫马夕的心情仍然有些迷茫。
施轻岚曾说,向境须先明心,明心之道,在于步步叩问,时时探索。
境祖问鱼之敖的最后一个问题,也是为了澄清杂念,直指本心。
巫马夕却下意识地不愿深想,将种种情绪与迷茫埋在心底,缓缓退出了简幽的房间。
施暮亭正有气无力地歪坐在客厅软椅上,像是一条剔去骨头的美人蛇。
巫马夕走过去,在旁边坐下,道:“月镯的波动,是你模拟出来的?”
施暮亭无奈地点点头,苦笑道:“等你那小表妹醒了,肯定要跟我拼命了。”她设下钓饵本是为了寻找简幽,但简幽爷爷因此惨死,简幽知道真相之后,怕是很难释怀,而以简幽的聪明,只怕随便一想便能猜到其中缘由。
巫马夕也很无奈,道:“能不能详细说一下当时的情形?”
“有什么好说的?我放出的诱饵,结果他们两方不知道怎么先撞上了。”施暮亭的语气有些苦涩,无力地看着巫马夕,“老娘都快烦死了,还好不是亲爷爷。”
巫马夕道:“感情不是靠血缘来维持的。”从简幽的哭声中,能够清晰地听出她与爷爷之间的感情,比起一些所谓的亲祖孙要亲密得多。
施暮亭楚楚可怜地看着巫马夕,撒娇道:“小哥哥,这次你可得保护人家。”
巫马夕皱了皱眉,道:“我对她没那么大影响力。[ ]( ·~ )”
施暮亭道:“那可未必,你应该知道她的身份?”
巫马夕点点头。
“你看,她连身份都肯告诉你,这可不是一个表哥那么简单的哦!”
巫马夕苦笑摇头,简幽的身份是巫马夕猜测出来的,简幽自己可从没透露过半个字。
施暮亭叹了一口气,脸se变得伤感,然后开始跑题:“风光无限的简氏,居然也变得这么落魄,连公主都如丧家之犬一般。”
巫马夕也叹了一口气,生出一种岁月无情的感觉。
自万流时代起,境修崛起,皇权衰落,世俗的皇族在境修们的眼中与蝼蚁无异。
但是,惟有简氏皇族是个例外。
简氏不单是世俗界的皇帝,也是境修界的皇帝,在其将近千年的统治中,即使是强大的境修们,也必须仰视,规规矩矩地奉他们为中原之主。
他们是真正尊贵的皇族。
当初,巫马夕猜到打劫自己的女贼,居然就是大帝简霜城的后人时,许久都不敢相信,直到后来找到简氏皇宫的资料,发现其中有一座宫殿叫做月照幽林宫时,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打劫自己的,真的就是公主。
还好,巫马夕一直只在西南活动,而且少与人接触,所以对于简氏的尊贵虽有认知,却没有什么心理上的感触。若是换了一个长年生活在中原的人,耳濡目染之下,对简幽的公主身份肯定就不是这种态度,或是敬畏如奴仆,或是亵渎如暴徒,或是别的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像巫马夕这样,在心理上对这个尊贵身份完全无视,只在利用价值上jing打细算。
千年皇族,落魄如此,就是冷漠如巫马夕也不得不感叹。
他看着施暮亭道:“你跟她们家是什么关系?”
“我是这一代的野狐斋主,听说过吗?”施暮亭道。
“就是写《山海游记》的野狐斋主?”巫马夕听施暮亭说到野狐斋主,第一时间便想起在地底时,丰清许死前告诉他,野狐斋主所著的《山海游记》中,有八脚同类的记载。
“你就知道这个啊?”施暮亭对他翻了一个白眼,“著《山海游记》的是先祖施轻岚,也就是第一代野狐斋主,现在你应该知道我跟幽幽之间的关系了?”
这逻辑有些跳脱,巫马夕的思维跟不过来,老实地答道:“不是很清楚。[ ][]”
“先祖门下,有一个叫做施晓月的弟,后来成为了简霜城的月妃,月镯就是先祖送给她的嫁妆之一。”施暮亭有些促狭地看了巫马夕一眼,随即收敛,继续耐心解释,“这位月妃容颜绝世,仪态优雅,深得简霜城的喜欢,还特地为她建造了一座月照幽林宫。月妃生齐王,后来齐王继承大位。幽幽是齐王之后,简氏落魄之后,我们野狐斋就是她的娘家了。”
听到这个故事,巫马夕心中居然隐隐有些失望。外界都传说施轻岚和简霜城是一对,怎么突然就变成丈母娘和女婿了呢?
“小哥哥,你在想什么呢?”施暮亭看着巫马夕,笑得妖艳诡异。
“没什么。”巫马夕平静地回答,简霜城和施轻岚毕竟是千年前的古人,替古人cao心,不值得,还是问问今人的事情,“幽幽流落在外这么久,为什么现在才来找她?”
“我们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施暮亭语气有些无奈,“自从他们一脉出海之后,我们之间的联系就断了。上个月,白象境院的院长戈司虹突然来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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