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弟弟,单这一点,你便不及我,又如何当得龟兹王,我若答应了他,就一定做到,我绝不会派人杀他,不然以后还有谁愿意效死于我?你看,这一点,就是为什么我是龟兹王,而你将会失败的原因。”
听完这一段,室内几乎每一个人,背上都凉飕飕的,原来这样一个一向都有些粗犷的国王,心思居然如此深沉,居然能从那么多年前就开始布局,段业于是又学到了一点,任何时刻都应该及时的朝某些地方派出自己的人,就像围棋一样,关键时刻的一个劫材,就足以救命。
“好啊,好。”帛震似乎看开了,“好哥哥,你果然是好哥哥,你明知道弟弟本来已经认命了,准备好好过,你派人蛊惑我,你在我面前显得无能,你故意惩罚将领让我有机会拉拢,你做的一切都是要等弟弟自己跳出来,然后一网打尽,你可真对得起父王和母后!”
“不,不光是你。”帛纯却并没有胜利者的喜悦,“龟兹国内一直有一股势力,一股强大的势力,连我也不能彻底了解他,这一次,本来想把他们也一网打尽,可是他们现在还那么沉得住气。”
自打局势逆转后,就还剑入鞘的绛玉,此时面色苍白,死死咬住下唇,神色颇为不豫,这次倒是帛震先发现,不由喊道:“小姑姑。”
帛纯也颇为关切问道:“小姑姑,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不管怎么说,绛玉方才舍身保护他,虽然其实一切尽在掌握,可是还是让他很感动。无论如何,小姑姑对他的感情,是真的,没有半分其他缘由。
“你们两个,真让我感到恶心!”绛玉一指他们,顿觉摇摇欲坠,几乎要站不住了。
是啊,弟弟处心积虑要夺位,哥哥很早就布局故意撩拨弟弟,最后一刻才摊牌,这么看起来,确实很丑陋,绛玉虽然不是不懂政治,可还是不忍看见手足如此相残。
“我恶心?”帛震却像被激怒了,“是,我恶心,我强抢过民女,劫掠过商队,我还想夺哥哥的江山,还把买买提和细封留这两个叛徒的儿女请到家里软禁起来,除此之外我还做过什么?你的另一个侄儿,别的腌臜事情我就不说了,你以为,父王英年早逝,是因为什么?你以为,母后为什么要殉葬?小姑姑,帛震要夺位,当然是为自己,也是为父王母后,报仇!”
一言而出,满座皆惊,段业几乎一拍大腿高呼“好”了,这可真比看戏精彩多了。
帛纯显然被说到了痛处,大手一挥,细封留正欲直接砍掉帛震的脑袋,殿内却第三次响起了“铛”的兵刃相格之声!金铁相交,气势逼人。
一个肥胖的身影突然闪上前来,一直忙着吃的小衍生放下手中的骨头,几乎以同样迅速的出现在段业身前,咕噜转的眼睛也眯了起来。
“怎么,大王,这么急着,就要杀人灭口么?”
一直肥胖,满脸谄媚的猛白,这一刻站在那里,神色剽悍,气势如山,哪里再有半分萎靡样子?
“猛白,孤王等了你十年,终于,你还是站出来了。”帛纯抱着手,一步步走上来。
二人对视一笑,目中俱是冰雪。
形势再一次逆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