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这是清明节的第一天,很多外地游客来到这座城市,入夜时候酒馆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不巧的是,入夜时分也下起雨来,这座城市只要下雨就会很凉,哪怕盛夏也是如此,何况这乍暖还寒的四月夜。
里面的六张桌子坐得满满当当,花牛帮着戴奇,调酒也上酒,戴奇则主要上菜。换做往常,让花牛多干一点,嘴巴撅得都能夹住一双筷子,但今夜他却很开心,开心到戴奇想不到上一个这样的夜晚。
沈妮弹着吉他唱着歌,民谣的旋律在她的拨动下仿佛有了泥土的气息、鸟儿的空灵,衬着外面的雨水似乎让人踏上了阔别多年的阡陌与地垄。
每一曲都有掌声,客人们谈天说地,聊着青春与理想、故事和远方,就连端上来的炸洋芋、炸鸡脚都闪闪亮亮。
要说有什么不太搭调的风景,就是窗外那个孤孤的人了。
花牛没有记错的话,那个人九点钟就来了,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隔着雨珠不停滑落的窗子,隐约间只能看到那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
他坐在离风铃树最远的那张桌子前,风吹着大伞,甩了半张桌子的雨点。他只点了一瓶教父,也不要杯子,拿起瓶子的时候,看上去只是轻轻抿了一口。更多的时间他都怔在那里,不知是看雨、听风还是怀旧。
凌晨一点了,只见走人不见来人的时候,戴奇才走了出去。雨也快要停了,他拎着一打酒坐在那人对面。
没有深巷古灯的渲染,没有焚香烟草的缭绕,没有稀稀疏疏却硬要散开的头发,让人无法把眼前人与大龙甲联系起来。
鸭舌帽、灰围巾,悬在脑后的小辫子、替代了烟袋锅的白色烟卷,乍一看他像一个搞艺术、搞创意的。
不过只要一说起话来,还是跑不了那股玄学掌学人的味道。
“戴老板和陆小姐编排了一道婚姻,我却成了夹在中间的骗股,我所学三姻六缘九洞开,因此一事而大为受诽,此间损失,戴老板不应坐而观之。”
“受什么诽?”
“故师托梦之诽。”
戴奇打开一瓶酒推到大龙甲面前,“说吧,什么事。”
“我自观姻探缘已有六年之久,在此之前,颇具谙此界之天赋,遂有今时人皆往之。此前之事,你欠我一壶,今当分而取之。”
戴奇掏了掏耳朵,只喝酒不说话。
“戴老板,我前日拜了大师,为何事情迟迟没有进展终于有了眉目。我那地方屋里全是面子、说话都在里子,可偏偏没有场子。这就使得离开宅子就是终点,后续一切我无法知晓,再者姻缘难有回头客,你晓得吧?”
“你意思,来我这支个场子?”
大龙甲四顾望了望,“外面给我留张桌子,我保证每天都有人来,但是你要帮我记录给我反馈。”
戴奇面无表情毫无兴致地问道:“记录什么、反馈什么。”
“记录过程,反馈结果。”
“成。”戴奇爽快地让大龙甲有些不适。
“我照顾了你的生意,你也要拿出足够的诚意,你这里发生的事将成为我接下来的重要资料,必须无比详细!”
“老贾,论起察言观色我也不差你太多,有必要这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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