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总觉得“现世报”这种说法太过玄幻而且不够现实,现下待我抄书抄到手麻连口水都喝不得的时候,我才终于承认我也曾年轻不懂事过。
用“曾”这个字,就代表着那些都是我翻过了的篇章,我现在就很懂事,无论我叔如何欺负我,我连屁都不放一个。这改过自新的模样,完全是因为我知道若是我再继续不懂事下去,我绝对会死得很年轻。
由于《国论》非常深奥,满篇的字词搭配晦涩让人难懂,我抄着抄着就抄窜了行,本想就这么糊弄过去,可是我叔早就命吴公公将龙椅搬到了我旁边……
他慵懒地半靠着龙椅,状似养神,可时不时还会将他那讨嫌的手指伸过来敲敲,“错字。”
我无语凝噎,只能含泪抄书。
其实中途,我的后台倒是差人来救了我一次,说是天色不早,太后想与惜缘郡主一起用晚膳。
可是却被我叔淡定地回了,“去告诉太后,惜缘郡主现下不得空闲。”
我有空我全身都是空啊苍天……
太后就是这样,拯救我未遂。我开始无力地想: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果然人生就会变得很无奈,而且惨淡。
……
到晚霞傍天,我深吁了一口气,佛祖爷爷,总算是抄完了。“皇上,您看我是不是可以———”
他却把话题带到了另一个高度上,“朕赐予你的如意锁,可有戴?”
这不是废话么,不戴就是玩命,谁敢啊?我解开颈扣,从里面拽出如意锁向我叔汇报,“皇上您看,戴得好好的。”
我叔眉头一皱,突然就别过脸去,“后天宫里的中秋宴会,朕已经命人给和顺王府递了帖。”
我虽然有点疑惑他说这句废话是何用意,但还是陪起笑脸来,“臣女一定会随家人早早到场,皇上无须挂怀。”
“不是,朕的意思是你不用来。”他又转过头来望着我,眼睛深沉犹如古潭静水,“到那天,你就谎称身子抱恙不能前来,朕不会怪你欺君。”
我心中有无数滋味,又都不是滋味,“这算是圣旨吗?”
“你说呢?”
我艰难地再度嬉皮笑脸道:“小叔,您这样做也太没意思了吧?中秋节阖家团圆,把我单拎出去算是怎么个情况啊?”
“你离朕的视线远一点,朕的心情就能更好一点。”
“……”我觉着我叔这句话很伤我的感情。
不等我入戏,敬事房的太监就端着红木漆盘进来了,他谄媚地向我叔开口道:“皇上这阵子都没找人侍寝,要不,今个儿晚上传一个过来?”
我叔寒气逼人地赠了他一个字:“滚。”
我就纳闷了,我抄书抄到手颤抖又不曾进食,方才还被下令中秋节不准我团圆,该生气的应该是我不是吗?他发的哪门子脾气?
我缓缓地将视线移了个角度望向窗外的夕阳,仿佛这样子可以看起来伤感一点。沉默了片刻后,我便对他弓腰拱手道:“臣女谨遵圣旨,臣女告退。”
人不能丢了姿态,所以直到离开,我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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