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唬我!”
“不是顽笑,我说真的。”子青肃容道。
“哦……”
子青目光探询道:“那我可就当您答应了?”
霍去病似笑非笑,似想起什么,反朝她道:“李老将军现下可和我们在一条船上,我劝你莫在船上乱逛,就老老实实在我这里呆着。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撞见他了。”
听他这么一说,子青怔了怔,心中还真有些不想出去。
瞧她模样,他又是好笑又是怜惜,问道:“想报仇?”
“我不知道……”
她抬头望着他,目光带着些许疑惑,还有着些许茫然。霍去病心中没由来地一动,明白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有人教过她该如何去恨,只教给她什么叫做兼爱。
“报仇是件累人累心的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不适合你。”霍去病替她作了决定,“听将军我的,没错。”
“哦……”
子青思量着,似乎她也从未想过要去报仇。
“还恨么?”
“……我就是不想看见他。”
“那就去把他骂一顿,痛痛快快地骂一顿!”霍去病微笑道,“放心,有本将军当你的靠山,骂了也没事。”
子青摇摇头:“骂他又有何用,我不去。”
“有用,至少你心里会舒服得多。”他斜瞥她,忽又有些怀疑道,“你会不会骂?骂几句给我听听!”
子青皱紧眉头,试着道:“……你、你怎得能做出这等事来……”
又等了半晌,始终没等到她的下一句,霍去病皱眉:“没了?”
“没了。”
话音刚落,子青的耳朵就被将军狠揪了一下,迅速通红。
“真没用啊你,骂我的时候倒挺顺溜的。”他没好气道。
“我何时骂过将军你?”
霍去病凉凉地学着她的语调:“汤药在你眼中不值什么,但你可知,若在穷困乡间,这碗汤药是让百姓们当命般地看……”
未料到将军将她的话记得这么牢,子青结舌道:“将军,你也太记仇了吧?”
“我记仇?!”剑眉一扬。
子青顿觉又失言了,急急起身,边退边道:“卑职煎药去,请将军好好歇息。”
霍去病挑着眉,看她的身影消失在舱门外,唇边的笑意忍也忍不住地漾开,心中却又浮起一阵怅然――这样日子还能有多久?
夜色将至。
李敢服侍父亲在船舱歇下后,便复到甲板上,靠着船舷,目光搜寻着周遭来来往往的将士们,想从中找到子青。然他足足寻了近两个时辰,直至日暮,也未见到子青的身影。
轻叹口气,他思量着,大概是子青知道父亲也在船上,故而不愿露面。
边想着,正好对面一位校尉行来,应是霍去病军中之人,李敢便上前施礼问道:“请问这位兄台,可知司律中郎将在何处?”
他问的人正好是方期。
对于李广家的三公子,方期自然不会不认得,还礼后才笑道:“他颇受将军看重,你要找他,就在骠骑将军三丈之内守着,准能找着他。”
李敢愣了楞,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