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卢起进了汧邑城,端木易被直接送进了守将府邸。
一番沐浴更衣以后,几个家奴领着端木易来到正堂。此时,卢起已命人在此处备好了各种吃食。
端木易端木易拜谢之后,于一旁落座。因腹中着实太过饥饿,他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便随即吃了几口案几上的饭菜。
待吃了几口,稍稍缓解了胃中空虚,端木易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卢将军见谅,实在太过饥饿,故有些失礼。”
小卢将军颇为老成地说道:“无妨,先生随意些。就当是在自己府上。”
“多谢。”
看着端木易在一边大快朵颐,卢起笑着问道:“先生这些年到底去了何处,怎么一点踪迹都寻不见?”
原只是随口一问,哪知端木易却犯了难。好在他嘴里还有未咽下的食物。趁着嚼东西这会儿,已在心中想好了应对。
“我去追那些劫走姜夫人的贼寇了。”端木易答道。尽管他也知道这说辞太过牵强,但他已准备就此咬定,决不松口。
卢起颇觉讶异,疑惑道:“当年那些随先生来的近卫也是如此说的。可是我们派人去了几次他们所说的地方,都只看见一个空空的院落,没见到人啊。”
对此,端木易也想好了对策:“我俩交战至山林后的一处峭壁,一起摔了下去,所幸我活了下来。只是那谷底极深,又摔断了腿,所以在下面养了这么多年。”
“噢……这样啊……”卢起显然不太能接受端木易给出的答案。
这时,端木易赶忙将话题岔开道:“这十一年,都有什么大事发生吗?君上他们可都还好?”
果然,卢起不再追问端木易,而是回答道:&君上这几年励精图治,我大秦也日益富庶起来,偶尔会与西北的戎狄产生些摩擦,但都是咱们大胜而归。至于别国,我一介武将,所知晓的自然不那么详细。只是知道,前些年申侯薨了,宋公也薨了。&
“宋公薨了?怎么这么突然?”端木易惊骇不已。毕竟宋公从年龄上来说,比自己还年轻一些。
卢起亦是有些惋惜道:“听说是因为忧伤过度。君上郊祭那年,宋公的胞弟在边城战死,已是让他悲痛至极。后来没过两年,宋国大司马也因醉酒堕马身亡,从那之后,宋公就常年抱病,再之后就因病宾天了。”
端木易忽然听说宋国与自己交好之人,竟皆一个个地撒手人寰,不禁悲从中来。竟是忘了此刻手里还端着一杯酒,停在半空中。
卢起见端木易忽然神色有异,担心是自己招待不周,于是问道:“先生,是饭菜不可口吗?”
见卢起有所误会,端木易连忙应道:“啊,不是不是,只是太久没回来,忽然发现有太多人都已经不在了,心中有些怅惘。”
听端木易说得情真意切,卢起不禁感慨道:“先生到底重情重义,只是人生如此,离合悲观,总归是要接受的。先生也不必太过感伤。用过膳后,我陪先生到城中走走,散散心。顺便也再给先生好好说一说这些年咱们大秦的变化。”
“好,那就谢过卢将军了。”端木易连忙谢道。只是伤感之情,一时还是难以抑制。
“先生客气。”
......
待端木易吃饱喝足,卢起便领着他到汧邑城中游览。
这些年,秦国逐渐建立起自己的政治体系和行政机构,汧邑城中也多了诸如负责刑律、赋税、户籍、纪事等的众多部门。只是秦境之内,依旧极少有分封的大夫。较多者,仍是有爵位而无实地的贵族。
听着卢起对许多新建立的部门的讲解,端木易也大概了解到,嬴无忌这些年将自己教的东西还是消化了不少。而且,已经可以根据国中的形势制定切合实际的政策。比如,他提出的族诛连坐之法,在自己看来残忍无比,但也确实解决了秦地旧民枉顾刑罚、胆大妄为的陋习。
两人一路走来,端木易才真正感受到世事沧桑的陌生感。
曾经的秦君府邸,如今已经变成了管理户籍、辑录史籍邑志的处所,也不知自己和嬴开首相识、初论政的那间内舍,是否放着载有那次谈话的卷宗。
昔日的白家小院,现在成了负责征兵、管理兵役的兵所,虽然仍是简陋、朴素、不那么敞亮,但总算仍是为了大秦国的厉兵秣马在做着贡献。想必白知武泉下有知,也会欣慰不已。
有所变,也会有所不变。
校场依旧是原来的校场,颜儿家的那间小院子仍然还在,只是里面住进了新人,不知他们是否注意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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