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展放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虽然他和陶桃平时经常开段惊棠和人类崽的玩笑,但在很多妖眼里,玩笑也只是玩笑,没妖会真的把那些话当一回事。
就连陶桃那个傻子也是如此。
但展放能感觉到,段惊棠对蔚枝,真的不一样。
尤其是他看向蔚枝的眼神,那绝不是看一个普通朋友的眼神。
都说旁观者清,一点不假,但有些话,也不是旁观者可以随意说出口的。
展放能做的,只有不停在段惊棠身边旁敲侧击,顺便在心里替他“皇帝不急那啥急”一下。
哎,草草难呀!
而此时此刻,看似淡定平静的段惊棠,心中已然是狂风巨浪翻江倒海。
又有妖跟蔚枝表白?
不是上周刚收到过情书吗这又来?
还是个一年级的小学弟?小玩意儿不好好学习谈什么恋爱??
蔚枝怎么还不回来?他们不会聊上了吧?聊诗词歌赋还是人生哲学??难道蔚枝真的喜欢比自己小的小奶狗???
内心的龙卷风眼看就要刮进现实,段惊棠默默深呼吸。
这时,蔚枝踩着预备铃进了教室。
“学长再见!”
段惊棠抬起头,正好瞥见门口正要离开的小妖怪的正脸。
淦,长得还挺好看!
蔚枝回到座位,把礼物盒放在和段惊棠椅子之间的书箱上。
“回来了。”段惊棠用余光偷瞄一眼。
“嗯。”
段惊棠等了一会儿,直到老师都来了,也没等到下文。
他侧过头,发现蔚枝已经拿出书本准备听课。
九尾狐怔住了,同时,心底一阵寒风呼啸而过。
为什么?
段惊棠在心里无声呐喊。
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为什么……不理我。
初秋的阳光仿佛寒冰,把段惊棠整只狐包裹成了狐狐冰雕。
而另一边,蔚枝显然没有注意到九尾狐丰富的内心戏。
看起来他正在认真听课,但实际上,讲台上的老师在讲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枯坐了半节课,蔚枝悄悄把桌上的两摞书并在一起,一手垫在打开的课本下,一手拿出了口袋里的手机。
点开网页,搜索。
幻觉,幻想,妄想症。
一个个词条弹出来,除了医院的广告,就是病友痛苦的康复历程。
蔚枝盯着那些词条,闭了闭眼,手指微微颤抖着再次按上搜索栏。
重新输入——
身上有黑色花纹的妖怪。
一整个下午,蔚枝都在看这些东西。
直到最后一节自习课下课铃响,他整个人已经是昏昏沉沉,脑海里全是刚才网页上的图片和文字。
蔚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直到脸颊贴上熟悉的小枕头,僵硬的身体才像真正活过来一样,完全放松下来。
的确有几种妖怪,身上是长有黑色花纹的,但不是已经灭绝多年,就是整个形态看起来和他八竿子打不着。
蔚枝也觉得自己多想了,兴许就是昨天没睡好,所以产生了一点幻觉,眼花了而已。
嗯,一定是这样的。
蔚枝一边为自己的神经质苦笑,一边翻了个身,打算爸妈回来前小睡一会儿。
五分钟后。
蔚枝从床上坐起来,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就确认一下。”
蔚枝穿上小拖鞋,悄悄溜进爸妈的卧室,一边小声自言自语,“我就最后确认一下……”
家里的证件之类的,一般都被蔚妈收在梳妆台下面的柜子里。蔚枝趴着翻了一会儿,终于在一个大铁盒的最底下发现了他想找的东西。
——当年爸妈领养他时的证明书。
蔚枝到现在都记得这张粉色的薄薄的纸。
为了它,爸妈跑了很多很多的地方,也是因为它,蔚枝可以拉着爸妈的手回家。
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年,这张纸依然保存得十分完好,蔚枝轻轻摩挲着纸页的边缘,在最底部看到了那行字。
被领养者年龄:6岁。
种族:人类。
虽是意料之中,蔚枝依然重重松了一口气。
机构的鉴定不会有错,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幼崽而已。
蔚枝的嘴角终于浮起一丝笑意。
他抬起头看向梳妆镜,视线不由自主地滑向镜中人的脖子。
还是白白的,细细的,别说花纹了,连个小黑痣都没有。
蔚枝把证明书收好,按照原样放回柜子里。
因为下午一直在发呆,不仅落下了功课,作业也是一笔没动。
蔚枝飞速写完三张卷子,又飞速吃完饭,顺便飞速洗了个澡,一边擦头发,一边回到书桌前,准备把剩下的作业写完。
刚坐下,放在一旁的手机就震了起来。
“喂,展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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