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内,瑶英云髻松散凌乱,面泛潮红,花树钗将坠欲坠,珊瑚珠串挂在发间,轻轻摇晃,双眉蹙着,泫然欲泣。
明明是她掌握主动,不一会儿就承受不住了。
她不受控制地绷直了身体,软倒在昙摩罗伽怀里。
他早已汗水淋漓,碧眸沉静清冷,脸上却氤氲着最原始的欲色,轻而易举挣开手上的丝绦,紧紧扣住方才还在柔软扭动的腰肢,啄吻她汗湿的发鬓,拂开她身上的衣衫,抱着她翻了个身。
莲叶在风中摇摆颤动。
……
他们是新婚,几乎天天都腻歪在一起。一夜缠绵,第二天起来,瑶英腰上又酸又痛,刚走了没几步就扶着腰倒吸一口气。
身后脚步轻响,昙摩罗伽走过来,手心贴在她腰上轻轻摩挲。
瑶英回头,看着他沉静威严的脸,凑上去亲他。
他立刻低下头,加深这个吻,眼睫颤动,像是沉醉其中。
瑶英一笑,轻轻咬一口。
昙摩罗伽舌头刺痛,没有松开嘴,右手紧紧扣住她后颈,继续吻她,从轻柔转为绵密,不容她退开半分。
待唇分时,瑶英心跳如鼓,喘息了好久才平复下来。
“我年前就回来。”
她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几下。
昙摩罗伽望着她,一言不发。
她要回西州住一个月,行程很早就定下来了。
瑶英捧住昙摩罗伽的脸,认真地道:“郎君,记得给我写信啊。”
要离开的人是她,却叮嘱他记得给她写信。
昙摩罗伽拿她没有半点办法,抬手拂开她颊边的发丝,沉声道:“早点回来。”
瑶英响亮地答应一声,“过几天我就回来了。”
昙摩罗伽轻轻地应答着,手却揽在她腰上,半天也没松开。
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别扭劲儿。
瑶英也舍不得走,依依不舍了一会儿,狠狠心推开他,“我走了,别送我。”
她出了殿门,绕过长廊,眼角余光看到满池莲叶,脚步顿住,回头。
窗前一道挺拔的身影,毡帘半卷,他立在窗边,直直地望着她。
瑶英心里发紧,很想告诉谢青他们她不走了,明年再回西州。
脚步刚探了出去,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摇摇头,朝昙摩罗伽挥挥手,狠下心肠,转身离开。
昙摩罗伽凝眸望着长廊尽头,垂下眼眸。
一地日光,她已经走了。
……
翌日,昙摩罗伽睁开眼睛,枕边空荡荡的。
他出了一会儿神,起身处理公务,很快就处理好了当天的要事。
殿中静谧无声。
她走了以后,周遭愈发空寂,连池中莲叶的长势也不如昨天生机勃勃。
他接见大臣酋长,颁布政令,召集僧人,询问译经的进度和寺中改革的事,指点了几句,一直忙到夜幕降临。
缘觉送来一堆等待批阅的奏疏,王后回娘家,王可以集中精力处理这些积压的琐事了。
昙摩罗伽秉烛批阅奏疏,烛火映在他身上,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回头,瑶英用的小几上整整齐齐。
她要是在的话,小几永远不会整齐,要么几本书倒扣着,要么纸笔摊着忘了收。
他们的书案原来是拼在一起的,他不抬头也能看到她坐在自己身边,看着看着就容易走神,或是做起别的事。她让人把书案挪开了,改成背对着,两人可以心无旁骛地忙自己的事。想问他什么,或是累着了,往后一仰,整个人靠在他背上。
不知道她今晚宿在哪里,白天赶路辛不辛苦。昨晚应该克制些的,可是知道她今天要走,想把人留下,忍不住折腾狠了。
一个月。
她回来的时候,庭前应该积有几尺厚的雪。
昙摩罗伽收敛神思,低头,继续整理奏疏,都是积年的琐碎事情,得整理出一个章程来。
门前脚步轻响,缘觉捧着一封信进屋:“王,王后的随从送来的。”
怎么刚走就送信回来,出什么事了?
昙摩罗伽皱眉,接过信打开。
夹带有一缕甜香的丝绦掉了出来,落入他掌心。
这条丝绦,正是前晚她用来绑住他的双手,不许他动弹的那条,他后来把丝绦蒙在她眼睛上,她泣不成声,手攀在他肩膀上,要他慢点。
昙摩罗伽握住丝绦,展开信纸。
纸上只有一句话。
法师,好想你。
昙摩罗伽抬起头,眺望窗外黑魆魆的夜穹。
他吩咐缘觉:“你出发去西州,接王后回来。”
缘觉一脸茫然,王后今天才走,一个月后回来,他用不着这么快准备迎接王后。
“现在就动身。”
昙摩罗伽道,不容置疑。
王说什么都是对的。缘觉不敢反驳,呆呆地喔了一声,告退出去,收拾行囊,直奔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