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沈著领下任务后,当即返回芦城做筹备工作。既是要以脂粉商身份寻机入王庭,他必得先认真做好功课,一并带上贵重的脂粉妆品和调香师随行。
五日后,沈著带着一行十余人的商队,走远道绕过木塔克哨卡,前往位于库苏河畔的西犁王庭。
就在沈著前往王庭的同日,兀术驳派出特使手持龙虎军印信来到回风岭,以福国长公主为质,要求镇西军十五日内退兵至五花岭,否则便以福国长公主祭旗。
读罢兀术驳的威胁信,凌励尚在沉思,张翊早已沉不住气,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指着帐中末座的百里安道:“若非是你头脑简单、做事粗疏,咱们怎会被兀术蛮子掐住了脖子威胁!”
“对不起,我……”百里安自知此事做得不好,在众将面前早已坐立不安。此番被张翊指着鼻子指责,更是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先前他已自请军法处置,凌励却只是罚了他半年薪俸,看来是难以服众了。
“战时深入敌境王庭接人,本就是剑走偏锋、棋行险着。百里能九死一生活着回来报信,已属难能可贵。”凌励见百里安局促不安,主动开了口,“本座已经罚了他了,今日召集大家只为议当前之事,不可再怨天尤人。”
凌励的一句话,让百里安瞬间湿润了眼眶。“九死一生”,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个词的含义。同行的十几位兄弟都折在了木塔克,他若非要拼死赶回来复命,早便想追随而去了。凌励对他的包容爱护,他唯有浴血杀敌、以死相报了。
“沈郎官一行为了博取西犁人信任,绕了远道去库苏,只怕十五日内难以往返。”卢玉青愁眉道。
“好不容易才夺下回风岭,难不成我们真要退兵?”张翊痛心疾首问道。
赵栋开口道:“我看倒不如今夜就奇袭木塔克,夺下了哨卡再跟兀术蛮子谈条件。若他不肯送还福国长公主,我们就一路杀去库苏!”
“我们拢共十万人,就这么大咧咧杀去库苏,只怕过了木塔克,就被西犁蛮子的四十万大军包了饺子……”
赵栋一口气喝了满杯茶,随即将茶杯重重顿在桌面,“气死了,当年若不是舒世安这老古板提出和亲的馊主意,如今又怎会被西犁蛮子掣肘?我看以后谁提和亲,就让谁家的女儿去……”
“其实我要的,凌励哥哥已经给我了。有了镇西营,安源再没了蛮寇流窜,再不会有人和我一样。”听赵栋提到舒世安,凌励脑海里竟浮现了舒眉当日的话。他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兀术蛮子以长公主要挟之事,暂时保密,不可让枢密院知晓。我们做两手打算。十五日后,若沈郎官未有佳讯传来,我们就暂时退回五花岭,等待朝廷的指令。沈郎官那边一旦接出长公主,我们便迅速夺取木塔克!”
“将军,根据我们的线报,驻守北寂边境一线的右龙虎军正在向西南移动,西犁已经在向木塔克集结重兵了。而枢密院这边,仍在为镇西军是否有必要越境作战争论不休。若再坐等十五日,就彻底失了先机,中了敌人的计谋。”负责谍报工作的宋宥开口道。
“自然不能让右龙虎军离开北境。”凌励抿紧了唇线,“是时候让北寂的朋友施于援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