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的士道:“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师傅看了看我身后灯红酒绿的pub,一边答应着,一面按开了计价器。
麦瑞的红色跑车在夜色中像是一头身手敏捷的猎豹,轻快的驰骋在高架桥上。
师傅踩紧了油门,紧紧跟在后面。
我见跟的太紧,怕会被麦瑞发现,便对司机说:“师傅,不用跟的太紧。”
他松了松油门,操着一口海都本地的口音说:“小姐,这么好的车子,是不是你老公的?”
我微怔,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大概以为我是大房在捉小三了,不禁有些失笑。
不过细细想想,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不是我老公,我还没有结婚呢。”
我敷衍他道。
“哦,那一定是未婚夫啦!”他笃定。
“小姐,我跟你说,现在的男人都是这个样子啦,尤其是有钱的男人,在外面哪个不是沾花惹草风流成性的,你如果要是真想和他结婚过日子,这些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啦,有的时候太明白反倒不是什么好事情,能装糊涂就装糊涂啦,大不了就跟他的钱过,人怎么样没所谓啦。”
“师傅,作为一个男人,您这样说男人真的好吗?”我有些讶然。
他随着车子转了弯,姿态悠闲道:“就是因为我是男人我才了解嘛,现在这个社会,到处都是诱惑,有的时候真的也不怪男人,感情这个东西嘛,控制不住的啦。”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我只是笑听着没有答话。
车速突然慢了下来。
他说:“小姐,她们在前面别墅区停车了,我就在这边停好不好,这个视野刚刚好呢。”
对于他的古道热肠,我颇有些哭笑不得,一扭头刚好看见麦瑞从车上下来,便没再搭理他。
麦瑞打开后车厢的车门,站在那里似乎在跟季城铭说话,说了两句整个人便钻进了车里将季城铭从里面扶了出来。
季城铭的西装掉在了地上,他只穿了一件灰蓝色的衬衫,衣角一半掖在裤腰里一半露在外面,难得的狼狈不整齐。
麦瑞一边支撑着他,一边吃力的弯腰替他捡衣服,季城铭顺势睡倒在了地上,手长脚长的伸展开来,一副倒地不起的架势。
麦瑞扶他不动,也有些颓废的跪坐在他身旁,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隔得距离有些远,我看不清她的神情,但却隐隐看到她的肩膀似乎在微微抖动着,像是在哭一样。
“啧啧啧,真是一对患难鸳鸯啊,小姐,不然你就成全他们吧,看着多叫人揪心。”
师傅又忍不住感慨起来,似乎也对眼前的情景动容了。
季城铭跟麦瑞,真的是一对?
我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回想第一次见面时的画面。
她们关系熟捻,虽然看着确实亲近,但是那么多年的交情若是真有感情,为什么一定要瞒到现在?
想来想去,我突然有些自嘲,我算是谁,只不过是跟季城铭是个名义的夫妻而已,他爱谁,或者谁又爱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暖,大半夜的,你还真是自作多情,多管闲事。
我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转头对司机说:“师傅,开车吧,回市区。”
师傅见我突然声音冷硬,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掉了头,麻溜的开车往市区赶。
临下车前,他还不忘叮嘱我道:“小姐,有些事情看开点,不能强求他不爱别人,只要他更爱你,就足够了。”
我一个人下了车,裹紧了衣服慢慢往家里走,满脑子都是麦瑞和季城铭在一起的画面。
我永远都没有办法像她一样,知道季城铭小的时候是什么模样,知道季城铭伤心颓废的时候是什么模样,知道季城铭的所有心事和哀愁。
我所拥有的,只是和他在一起的短暂岁月,还有对他一知半解的了解,在麦瑞面前,我渺小而又微不足道。
这样想想,竟觉得有些嫉妒麦瑞。
第二天上班,我顶着两个熊猫眼,心不在焉,神情恍惚。
直到夏程风将笔扔到了我的桌子上,我这才如梦初醒。
“你想什么呢?”他一脸正色。
我看了看手里的图纸说:“你们拿不定主意,我说的方案你们又嫌不成熟,我还能说什么?”
“那你觉得方案一和方案二哪个更可行?”
我皱皱眉,如实道:“都不怎么样。”
夏程风扬了扬眉毛问:“你确定?”
我点点头,认真道:“没开玩笑。”
一时间,办公室里的几个人神情都怪怪的。
我因为跟他们已经处的熟了,平常都是有话直说,所以也没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