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不,晶晶!!”
韦慎之惊慌的声音向起,韦晶晶才猛然从恍惚中醒了过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她的右手边,忽然传来了汽车尖锐的鸣笛,还有猛烈的刹车声音!!
就在自己被公车的车头撞到的一刹那,一股大力握住了她的手,少女的脸贴到了男子温暖的怀抱里。然后,她只觉得身后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打击到,她的头却被那男子护在了怀里。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只感到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地上。她的眼前开始弥漫起血色,嫣红的颜色逐渐变得浓稠。她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柔嫩的侧脸还贴在男人的胸膛上。
而埃德加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在千钧一发之际,韦慎之上前一步,似要将那少女拉到自己的身边。他的手刚刚握紧了她的手腕,却已经来不及了。伴随着刺耳的刹车的声音,韦慎之护着韦晶晶,被撞出了数米远。鲜血从发际渗了出来,在被太阳炙烤得发烫的地上,汇成一个暗红色的水泊。
…………
协和医院,三楼。
手术室门前的红色指示灯已经亮了不知多久,“手术中”的标识分外吓人。埃德加面色惨白地坐在等候的塑料椅子上,冷汗打湿了他的头发,他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
他发誓,韦慎之被撞飞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维多利亚。她站在火中。
又一次,他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从自己面前出事。维多利亚已经回归了死神的怀抱,难道韦慎之也要抛下他吗?!
修长的手指颤抖地收紧,狠狠地抓住塑料的椅背,尖锐的指甲在塑料上划出白色的划痕。埃德加闭上了眼睛,已经连一个苦笑的表情也做不出来。
他想祈祷,真诚地祈祷,祈祷韦慎之可以渡过难关。他是一个那么善良的人。没有杀过人,没有害过人,而且宽容大度,对仇人的女儿都能不计前嫌,出手相救。然而,他却不知道该向谁祈祷。
向上帝吗?那至高的、象征着无上光明的耶和华,会回应一个血族后裔的祈祷?
向撒旦吗?那邪恶的、象征着无尽黑暗的路西弗,会应允一个背叛之人的请求?
再说说他自己。就算回复了力量,也不能让韦慎之起死回生,除非他也将对方造变为血族——不,他不能这样做。血族的初拥会抵制东方人的血统,只能让他走得更加痛苦……
……不,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神啊,埃德加·弗兰德斯做过了太多的错事,就让他一力承担,就让他背负着这些罪孽堕落到地狱里去,只求你不要折磨韦慎之,他是一个那么正直、那么美好的人……
魔鬼啊,背叛你的人是我,我愿意接受一切的惩罚,但求你不要将愤怒降在一个无辜的人类身上……
…………
埃德加瘫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胡思乱想了多久。直到手术灯变成绿色的那一刻,他才如梦初醒,目不转睛地盯着慢慢开启的手术室的门。几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护士将病床推了出来。韦慎之的头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隐约还可以看到渗出的红色的血。
“医生……”埃德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个带着口罩和手套的手术大夫的身边的,“他还……”
——他还好吗?
——他还活着吗?
——他还能被治好吗?
那医生指挥着护士们将病床推走,摘下了口罩和手套,露出一张苍老但是慈祥的脸:“您是病人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
埃德加别过头去,汗水顺着额角流了下来。他伸出手扶住额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之前被江泽月勒断的肋骨又在隐隐作痛了。
“您需要休息,弗兰德斯先生。”之前的那则新闻果然铺天盖地,这位主刀医生竟然认出了他,“手术比较成功,两天后还要再进行一个更为全面的手术。但是韦先生脑部到了较为严重的伤害。在手术结束后,有十天的危险期。如果这十天内没有出现意外,那么他大概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对方说的是英语,然而埃德加却皱着眉看了他很久,仿佛在分辨咀嚼他每一个用词的意思。最终,他颤抖地握住了医生的手,不可置信道:“什么叫……脑部受了较为严重的伤害……”
“就刚刚拍的即时ct来看,他的颅内有大量出血,中枢神经和脑内多出区域也受到了较大的创伤。我们刚刚的手术也紧紧是麻醉止血,并确定没有感染。”
“中枢神经……受到了较大的创伤……这又是什么意思……”
主刀医生看着他,目光中头一次带上了叹息:“也就是说,即使留住了性命,他也不可能再去当浪潮的董事长了。”医生摇了摇头,最后用埃德加听不懂的中文叹息道:“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