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因为这股气息像极了当年那个害死了月筝的吸血鬼……当年那个……
那个……
“那个害得我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的吸血鬼!全部去死吧!!!”
忽然,她停止了毫无章法的攻击。她站在原地,连被长剑穿心而过也没有什么感觉。赖斯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女鬼伸出那只尚未被折断的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横在眉心画了个圆——
“天倾!”
一股寒风炸裂开来,本来就阴沉的天空陡然乌云密布,并在三秒钟之内电闪雷鸣。无数金色的天雷横劈而下,赖斯立刻躲闪开来,眼中的震惊更甚,却也多了几分了然。
——这熟悉的法术……果然是她吗?
“地颓!”
黑色的烟气从她脚下逸散。以她为圆心,十米为半径,青葱的草地全部化为黑色的沼泽,并想着赖斯的方向蔓延开来。无数泥沼里奇异的植物生长蔓延,带着泛着恶臭的味道抓向男子的衣角。赖斯将剑往地上一掷,以剑为圆心,所有的泥沼开始化作坚冰。
法术被破解,那女鬼恼羞成怒,愤怒地嚎啕了一声。赖斯捂着胸口,抽出插在地上的长剑,在空中画了些什么。而那女鬼自然不会任由他完成法阵。她刚要扑上去,却感觉身后有一股奇异的吸力。明白过来那是什么,她愤怒地嘶吼着想要挣脱,却最终没有逃脱得了。“嘭”的一声,女鬼的身影消失了。她刚才所在的地方,缓缓地飘下一张黄色的符纸。韦司云伸手夹住,然后捂住嘴咳嗽了两声,指尖渗出了鲜红的血。
赖斯收了法术,第一时间来到了埃德加身边。他焦急地拉开埃德加的衣服,看了看伤势,才松了一口气。骨骼断裂对于人类也许是大事,但是对于愈合能力超群的吸血鬼不过是小事一桩。只是断了几根肋骨,休息两天大概就好得差不多了。
相比之下,他自己的伤口看起来就恐怖得多了。心脏的部位被穿了一个大洞。超群的愈合能力让伤口已经结痂,但是被掏心的感觉绝对不是一个“痛”字能形容的了的。
埃德加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对不起,在这种情况下把你叫出来,还连累你受这么重的伤。”
“不用担心,这没有什么。”赖斯笑了笑,“为您效劳一直是我的荣幸……伯爵大人——如果您愿意接受这个称呼的话。”
埃德加的眉头皱了皱,大概还是不愿意去适应那个称呼,却也没有立刻去反驳。如果不是当初自己任性地放弃了身为血族的力量,又怎么至于被一个鬼魂弄得这么狼狈;如果一个不知名的鬼魂都能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自己又要如何保护韦慎之,如何替维多利亚复仇……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怎么会遇上江泽月的魂魄?”
一直沉默的韦司云忽然震惊地开口:“你认得她?”
“杀死了娜塔丽奈芙·梵米利昂的阴阳师,琴古主、北野红梅与文车妖妃的主人,也只有弗兰德斯这种不愿意去了解血族历史的人才不知道她了。”许是心口的伤口有些疼痛,赖斯不适地皱了皱眉,“您似乎也是一位阴阳师?”
阴阳师和道术师有本质的差别,但是韦司云也懒得纠正,先下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那位梵米利昂女士,该不会是……”
“她是巴托里家的人,但是在1860年左右就离开了血族,然后没过多久又跟着军队去了东方。”
“就是她……杀了……江姑娘的丈夫?”
对方脸上的表情太过复杂。惊喜、焦灼、怅然若失一一闪过,赖斯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幸而这时恢复过来的埃德加问了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韦女士,您不是已经将她封印了吗?她怎么会忽然间又跑出来?”
“是慎之……。年初他离开的时候,我忽然预感到了同样的事——和惜潮离开时候同样的感觉。我本以为他的航班会失事,结果他平安地到达了,我本也以为这不过是我的错觉。然而近些日子,这种感觉越来越频繁,我不得不再仔细算上一卦。而这种卦术折损修为,江姑娘的魂魄趁我身体虚弱、灵力不济之时冲出了符咒的封印……”
“您说什么?慎他会出事?!”
“弗兰德斯。”韦司云疲惫地看着他,目光中罕见地多了一丝请求,“慎之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他的人生看上去顺风顺水,然而他却经历了许多寻常人一辈子也可能经历不到的事情。你曾经好奇,他为何能对你的身份接受得如此之快,那就是这个原因。在《周易》来讲,他的命数并不好。尽管在事业上可能一帆风顺,然而他的凶年也比寻常人多很多。在我的卦象里,这两天他的身边会发生一件能颠倒命数的事情……我算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时候,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我请求你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保护他……不然,我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