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看清楚也挺好的。没有期待,日后才不会失望,对吧祖母。”
虞依沅随着大房众人走出前厅后,往后回望,目光冷然。这才是真实的生活。不是从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哪有浓厚血脉亲情可言。
所以虞七,你既也知道了我的秘密。
那对不起。
我虞依沅只有让你说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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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灭的烛光里。
剪影斜在背后的丝帘上,随着烛光的摇曳而微微晃动。
笔落游蛇。
一气呵成。
“落棋无悔”四个大字安安静静地躺在昏黄的宣纸上,然而最后一笔明显用力过猛,成为败笔。
虞老爷子拧着山川沟壑一般的眉头。
姜管家亲自捧着铜盆伺候他净手。待虞潜净完手后,他熟练地字画取下吹干卷起:“老爷,这幅老奴还是替您收起来。”
“等等,先放着,之后裱起来。”
这幅写坏了的竟要裱。姜管家敛眸应道:“是。”
“我记得你儿子在翠微坊,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姜管家如实道:“市井坊间的传言已经被止住了。二爷趁此机会推出墨绣工具包。客人可以不买成品墨绣,而购买单独的墨绣材料包,还会附送现场教授,包教包会,学会为止。现如今为了学手艺的人每日都将翠微坊挤得满满当当,数量比之前还多了一倍。老奴今下午过去一趟,差点没挤出来。还瞧见了不少熟人。”
“谁?”
“咱们丝线铺以前供货的那些绣庄里的人来偷师。”
本以为会在流言蜚语中被闷杀的翠微坊,竟然又有了死而复生的趋势。老爷抚掌连道两声好,只是目光依旧复杂:“好,好,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旁人狙他卖劣货,他就把原料全部摆到明面上来,如同书院,不止售书,还售教书先生。即便大多数人都学会了墨绣,可外人提到墨绣也只会想到他‘翠微坊’,一步好棋啊。重千倒白送他一轮宣传。”
“……”姜管家不知接什么话了。
“虞家若是在老二手里也兴许当真能再上层楼。只可惜,我对秀君发过誓,只会将家主留给我们的儿子。”
是啊,您已做了选择,也伤透了二奶奶和二爷的心。但您对前夫人和二奶奶的态度差异大到连他这个管家都看不下去,为二房抱不平。
七年前亲手将二爷推出府去,差点害得二爷丢了性命。现如今,依旧对二爷不管不问,对大爷却偏帮如此。这一家人活生生被弄得四分五裂,嫌隙丛生。
人心难救啊,您没退路了。
唉。
这时,敲门声响起。未等姜管家过去,门就被推开。二奶奶逆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虞潜,我们谈谈。”二奶奶道。
“你先下去罢。”老爷沉吟。
“是。”
姜管家垂下老目,默默收拾好水盆和汗巾退了出去,他轻叹口气。
而在屋内两人中间,那幅“落棋无悔”的大字干了,宣纸下没有垫毛毡,墨迹透过纸张浸在桌案上,衬这明暗变化的烛光,时隐时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