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虒守城战已过八日,城墙下堆尸成山,加之初秋天气闷热,蝇虫绕烂骨,腐肉叠摞堆,风中一散恶臭难闻。
司隶营在此地断送了近万人,作为攻城方的步度根伤亡更是惨重,达到了一万五千余。
其实就依战略意义而言虑虒城已经失去了威胁性,马超不可能再出兵拦截步度根,步度根完全可以绕城逃往戌夫山,但战亡了这么多人,怨恨纠结死仇,渐变为杀戮而杀戮。
“隆。”
一具鲜卑卒的尸体被抛下城墙,砸在烂肉堆中。
城墙石道变血道,踏步其上,可见一寸厚的血土软泥,城楼处马超与众卒围坐,一人拿着一块半生不熟的马肉咀嚼。
缺粮后城中杀马是常态,现在虑虒城的马匹比卒子还多,与其把马留给鲜卑人,倒不如宰了分予百姓,大家图个腹饱。
“众将士听着,饭饱之后,各回己位,再防一天,鲜卑必退。”马超这句话已经说了三四天,每天站在他身旁的人都有变化,从军候至屯长,再到现在临时拔取的将领。
“是,将军。”众将齐答。
“来了!鲜卑人来了!”
值此刻,一卒在城楼左侧大喝,马超立即起身,走至墙墩处,迎墙下望,百十米外数千鲜卑卒有序向城下压近。
城上无箭,只能眼睁睁看着鲜卑人的云梯靠上城墙。
“叭!”
竹架底部楔入死尸堆中,鲜卑人开始向上攀爬,汉卒麻木的看着这些送死者。
“刃!”
一鲜卑卒刚刚在城墩处露头,勾镰枪已经贯穿其首,马超手腕猛力一抖,枪身随之左右摇摆,那鲜卑卒的头颅破裂两半。
此间死气沉沉没有一句喊杀,只能听见刀枪入肉、伤亡惨叫之声。
半个时辰后,原本已经清理的城楼石道又躺满尸体,鲜血再次汇聚成滩,攻守之地变得举步维艰。
马超的头盔不知掉落到了何处,披着的长发间染满了血渍,血珠顺着发丝滴落。
“刷!”
马超一甩齿状环刀上的血肉沫,踏步冲向另一卒。
值此刻,城外响起冲杀声,一列骑甲从鲜卑攻城卒后方杀出,为首者是一大刀客,身后跟行一扛纛骑,旗间是一醒目的“陈”字。
“义阳魏文长在此,胡将与我一战。”
魏延单骑冲入鲜卑后军,连斩敌骑十六员,夺槊三柄,破旗一双,神勇姿态与当初丹水城下判若两人。
马超一见陈字旗,心中瞬生一股暖流,此方天地唯先生不弃啊。
“将士们,援军已至,速速灭杀城上之敌,开城夹击胡虏!”
马超高声朗喝,司隶营士气提高百倍,个个奋勇直前,千难万险都过了,只差临了一击,活下去便是高官厚禄,无尽荣华。
申时二刻,魏延从鲜卑后营杀至城墙下,其余高柳骑追逐零星散逃的鲜卑骑。
“马校尉,速速开门!”魏延刚抬头向城楼大喝,一具尸体极速坠落在其身旁,血肉飞溅在马肚四蹄。
一刻左右,城上传来声音:“文长且等,本将速速便至。”
又一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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