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南侵,后因匈奴败亡,此间城塞皆作荒废,演变成鲜卑入境的便利途径。
石门水畔,绿草如茵,沿岸多见营帐,羊群迎河而走,时有牧歌,高亢嘹亮。
“踏踏踏!”
河水下流左岸,飞蹄掠过青草,天空之中鹫鹰盘旋,似乎已经找到了生存的门路。
牧民惊恐地看着远处席卷而来的大部骑甲,如黑云般迅速覆盖了草地,时不时传入耳侧的兴奋呼喊,正似狼群嚎叫。
成群掠夺是鲜卑游牧最熟悉的方式,但此刻狼与羊交换了位置,雄羊利角不弱于恶狼尖牙。
牧民迅速翻身上马,欲要奔向营帐,带着妻儿逃离此间杀戮。
“嗖!”
一发箭矢正中牧民后背,那匹老驽马很快淹没在骑甲群中。
休屠人绕围零散的营帐,或射矢,或截杀,根本不给鲜卑人开口求饶的机会,因为想要掠财,就要将财富变成无主之物。
半个时辰后,休屠骑射向上游继续屠杀,此间营地陷入了寂静,迎河风中腥味扑鼻,青草叶间血珠时落,几只鹫禽正在掏食尸骸的内脏。
“噗榻榻!”
秃鹫忽然间惊飞,联军中营步甲出现在河畔边缘,开始驱赶羊群马匹,翻动各处帐篷,寻找财物。
杨阜、姜叙二人驾马行于中列。
“兄长,石门塞向西北便是光禄城,此间列城皆作残破,待叙北征归来,定要重建各塞城。”姜叙说话间招来随行计吏,记录绘画石门水地势。
“的确应重新修筑,五原北境太过荒芜了,祖宗留下的防城不能舍弃呀。”杨阜眺望了一眼远处营帐,心事重重的说道。
姜叙也察觉了杨阜的异样:“兄长,要不以后让并州骑先行。”
“不必,休屠先行可减少北中郎将营的伤亡,多看看就习惯了。”
杨阜话音未落,一休屠步卒从临近帐篷中扯出一幸存者,此人长相颇似汉人,双腿发软,眼泪横流,不断用鲜卑话向休屠卒求饶。
“刃!”
休屠卒一脚踹倒那人,双手抬刀过顶,眼神中尽是杀戮的兴奋。
那人见状,手脚并用向后窜逃,却被另一个休屠卒踢回原位。
“父……亲。”
那人情急之下硬生生的憋出两个汉字。
“住手!”
杨阜一声高喝,一北中郎将营屯长瞬时拔剑,挡住了休屠卒的刀刃,一记贴肩靠,强硬力道将休屠卒撞退了四五步。
这位老屯长也看不下去了,要杀便是一刀,何故如此羞辱。
休屠卒目藏愤怒,却不敢言语,低身拾起短刀折返另一侧营帐,心骂:是你们要出来杀人,还装什么良善。
杨阜驱马走至那人面前问道:“你是汉人?”
那人根本听不懂杨阜的话语,竭力搜索脑中所知的汉话:“父亲……赵四。”
杨阜微微皱眉,向屯长打了个眼色,屯长一把抓住那人的后脖颈:“小娃儿算你命好,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