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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月初,张辽领武关营自丹水而下,抵达丹水县境。
时白波军从均水入境,取析、南乡数城后直奔宛城,唯独略过后方的丹水县。
究其原因是丹水有一万荆襄重兵,当初朝廷组建武关营,蒯越便谏言刘表驱兵对垒,以示强硬态度,故而丹水兵的唯一任务就是防守张辽,即便南阳境内大乱,丹水兵也岿然不动。
此日,武关营入境的消息传入丹水城,营中将领汇聚一堂。
为首者,身高七尺五六,着玄服,弱冠年纪,高挺鼻梁,八字胡,眼窝内陷,眉浓额高,坐如山,背骨如竹。
李严,字正方,荆州南阳人氏,少时通达百卷,以才干拔于荆襄,历任多县,性格孤绝傲慢,少交好友,人事凋零。时任丹水令兼主营校尉。
“白波贼犯宛城,长安陈留王亦是伺机而动,今武关张辽入境,尔等可有应对之策?”
“张文远是当世名宿,长安平凉的主将,此人兵法通达,攻守兼备,我等可坚守城池,求援刘磐大营,只要新野大军一至,张辽不攻自退。”
伊籍,字机伯,兖州山阳人氏,少时无闻,随同乡刘表入荆州,自此横空出世,以辩才说服荆襄世族归顺刘表,以礼仪赢得各方名士称赞,添为镇南将军府从事,时任丹水营督军曹。
伊籍此言一出,各文武纷纷附和,陈道这几年杀伐的威名广布天下,顺风传讹世人多以为长安将冷血无情,破军必屠城。
“据军报张辽不过万余人,而我军也有一万健儿,为何要怕他张文远,宿将不过世人吹嘘,本将欲与之一战。”李严自认为可战,不愿求援新野。
众将知李严性格孤宁,皆不敢言,只一人出列婉劝:“将军有武略,有坚志是我等之幸,但将军为何不愿奠定胜局呢?
将军战张辽,虽可取胜,但亦有风险,我军可与长安大军谋战,也无需耽误军情啊,把军报呈于新野,是我等做下官的职责,至于出兵与否是州牧的事,将军也不会落得擅自动兵,不听号令之嫌。”
陈震,字孝起,荆州南阳人氏,少时好学,喜与名士交,初从刘表,任南乡令,白波军兵犯南阳时,陈孝起据城以守,向宛城、丹水求援,只可惜寡不敌众,城破后逃入丹水,韩暹也因为其顽固抵抗折损了兵马,故而大肆抓捕南乡百姓。
“也罢,那就派快马将军情呈于新野。”李严微微点头,陈震不说胜负强弱,只说职责所在,他也无法反驳。
“将军睿智。”陈震退回左列。
值此刻,一甲士冲入堂中:“报,张辽大军已至城下。”
李严即刻起身,奔赴城楼,众将相随。
时见城池西墙,丹水绕城而走,吊桥高悬,自城楼远望,可见万卒列阵,大纛高昂张字旗,战鼓高架,云梯垒排,十数位虬筋力士推动发石车至阵前,阵中央列两排纵马将领,最前方灰影领头,时而踏蹄厮鸣,战意浓郁。
李严与那玄甲主将四目相接,继朗声高喝:“城下何人?报上名来!”
“踏踏踏!”灰影缓步上前,玄甲红袍将抬戟回应:“雁门,张文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