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相识。
“唉!造化弄人啊!本来贫道想请单于去长安住几日,但双方已战至此间地步,皆无回头路可走啊!”陈道起初想过给呼厨泉留一条生路,但离石之事让陈道绝了这份念想。
呼厨泉沉默了片刻,艰难开口:“张家兄弟,若我自刎于城前,兄弟可否放过王庭的百姓?”
“不能!贫道入门是要屠城的,万请单于死守。”陈道不会因为旧人应下这个承诺,也告诉呼厨泉不要抱半点希望,双方死战即可。
“陈都督,双方已经死了这么多人还不够吗?”
呼厨泉投出去的三份降书都没有接到回应,匈奴王庭到了穷途末路,他为了国之延续也愿扯下颜面。
“不够!建武二十四年,醢落尸逐鞮在五原塞建立王庭,至令一百四十八年,期间匈奴一路南侵,已打到了司隶地界。我朝圣主多次归劝,尔等皆作充耳不闻。
单于,该做个了结了,不绝匈奴庭,贫道寝食难安啊!”
“陈道!你如此嗜杀,必定断妻绝后,孤独终老!”呼厨泉一脸恶毒的咒骂道。
“攻城!”陈道调转马头,缓缓走向军列后方,其身侧甲士如云向前涌动,喊杀之声响彻云霄。
申时四刻,美稷王庭告破,狼王旗缓缓地落入城下尸堆,陈字旗高飘城头,赵云提着呼厨泉的头颅回中军复命。
“都督,贼王已诛。”赵云置头于地道。
“把城中的所有人赶出来。”陈道坐于马背,双目假寐。
“是,都督。”赵云起身折返城池。
约过了三刻,陈道再次开口:“国让。”
“末将在。”田豫跪在陈道身后。
“掘坑!”
继,数千位北中郎将营甲士在城前草场挖掘土坑,高丈八,宽延伸城下,土坑旁已经堆起了两座小山。
是夜,汉军在城外下寨,赵云依旧在城中抓捕匈奴人,而北中郎将营甲士轮换掘坑,三座土山已高过城墙。
第三日,华雄领兵归来,捕获了王庭周边两万余散部游牧。
此日酉时二刻,华雄部三千众牵马至坑旁,城前站满了匈奴人,哀嚎哭诉之声久久不绝。
“都督有令,以马作比,坑杀匈奴人。”传令兵绕坑高声呼喊。
“嘭!”
华雄一脚将一位匈奴男子踹入坑中,男子面部着地吃了一嘴土。
“阿巴阿巴!”
那男子迅速起身,沿着土壁向上攀爬,爆发出了空前的求生欲。
“阿巴!阿巴!”
男人数次攀爬无果,满是泥土的十指间血流不动,随即双膝跪地,不断向华雄磕头,但他等来的不是援手,而是第二个掉落坑中的匈奴男子。
很快,土坑底部站满了匈奴人,汉家甲士开始填土,屠杀之举蔓延全城……
二月初,陈道继续领大军北进五原,田豫则押送两万多匈奴妇孺返回离石城。
而西河郡北部草原只剩下一座空城,百年热闹重归寂寥,草长莺飞,时见秃鹰在半空中盘旋,它们闻到了腐肉的味道,但只能看见几处被翻动过的土丘,其下方埋了五万余匈奴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