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四年,十月初一。
朔风天,叶走霜,胡刀悬边城,惊了鸦雀,仍见旌旗蔽沙场。
七路反贼合军近六万,迎谷而望,遍野树旗,踏地足以撼山,连衽可作帷帐。
韩遂一生跌宕起伏,但大败只经历过两次,一次是陈仓之围,另一次便是葵园峡之役。
陈仓之围是韩遂,王国联军主动出击扶风郡,败了只怨实力不如人。
但葵园峡之役韩遂多有不服,当时荡寇将军周慎孤军深入金城郡榆中腹地,已被韩遂与边章断了粮草,正值围杀之际,朝廷的运粮杂兵奔袭数百里,反断了韩遂的金城粮路,困兽反被围,致使韩遂在家门口吃了大败。而那奇袭的操刀者正是张安与华雄。
韩遂顶住了朝廷精锐的司隶营,甚至可以将其反杀,但却败在了一群扶风粮兵手中,他对张安怨念颇深,以至于听闻张安死讯,韩遂狂欢连饮数日,今日再见旧人,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本都督早就应该想到是你,你这贼球打仗从不走正道,次次专搞快马偷袭,今日见你甚幸啊!不杀你这贼球,我韩遂枉为人!”韩遂不顾将帅威仪,骂穿了张安十八代祖宗。
陈道全作充耳不闻,笑意饮酒道:“韩老将军何故生气呀!贫道也不忍见老将军奔波疾苦,老将军若愿降汉,贫道定表奏陛下,让老将军在长安颐养天年,老将军不必担心孤寂,贫道隔两三天便会去看老将军一次,定让老将军感受到无微不至的关怀。”
“张安小儿!你痴心妄想!本都督今日就要将你碎尸万段,以泄多年愤恨!”韩遂见了张安,比吃了泥渍还难受。
“唉!老将军为何不能体谅贫道一片苦心,长安真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盛产美人,届时老将军再教养一二子,贫道定会让他们入朝为臣,贴身服侍陛下。”陈道这张嘴杀人于无形,比马超的直抒胸臆可高明多了。
“张仲定!张仲定!”韩遂气的难以言语,胸口堵塞的厉害。
“韩老将军可要注意身体啊!贫道日后还要向老将军请教如何在凉州施行政策,贫道定帮老将军褪去反贼身份,成为大汉忠良,麒麟阁上还缺老将军的一幅画像呢!”陈道此话一出,身旁的张辽,孔显也强忍笑意:都督这一招太诛心了。
“我……我,噗!”
韩遂的确刚烈,口涌黑血,直喷马头。陈道又给韩遂上了一课,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单骑叫阵。
“都督!”成公英,阎行比勇士城那日更加熟练,即纵马上前扶救。
“命先锋营攻城。”韩遂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城头,不愿再校将,传令梁兴兵压城墙。
继,梁兴率军出列,除去三千武威卒外,皆是饥荒难民,甚至有不少人衣不蔽体,赤手空拳,其容哀,其声也悲。
“全军听令,挽弓!”
张辽是微末出身,年少时鲜卑常掠雁门,他也见惯了杀戮,但遇到此间情景仍会动容。
孔显也从箭袋中取出一矢,挂弓拉满月,他与张辽一样也有片刻迟疑,但凉州一日不定,仍有大批的百姓会沦落此中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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