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且懦弱之心。”
没有人天生就是大公无私,忠义无双,陈道也有贪欲,只是他在尽全力遏制罢了。
“学生受教了。”马超点头道。
半个时辰之后,雍帝亲迎陈道入殿,二人相对而坐,侍者安置棋具。
“朕贪睡误时,先生见谅。”刘协朗笑开口。
“贫道也是刚至,请陛下落子。”陈道抬手示意刘协先行。
刘协落定一子,面容略显激动:“先生,三辅近日风声愈紧了。”
陈道点头,落了边子:“不破不立,风声过后,雷雨交加,陛下可准备好了?”
“当然!此刻朕越发觉得先生棋局精妙。”刘协第一次经营如此大的盘算,对陈道由衷钦佩。
“贫道棋力浅薄,多亏贾尚书与李尚书的指点。”阴诡不过贾文和,人心难胜李文优,如果不是这二人强推,陈道也下不了这么大的决心。
“朕落此招,先生这片棋子难逃围杀。”刘协执棋落定,侍者捡拾陈道的死子。
“弃了也好,少了这些人,朝廷府库也轻松。”仅长安城内供养的二千石以上官员多不列举,三辅地既要建民生,又要树军资,官员的俸禄拖欠久矣。
“那这数子呢?先生若再弃,只恐棋局不稳。”刘协道出了自己的担忧,从汉光武开始,这些棋子一直撑着大汉前行,底蕴之恐怖亦可反食整个棋局。
陈道长舒了一口气:“也弃了吧!重新落定黑白子,在这个过程中大汉也可缓一口气。”
只要棋盘够大,便会有层出不穷的新棋子,也许这些棋子最终会像前辈一样走向腐朽破败,但在落定伊始,此棋子是执棋者最锋利的刀,最坚固的盾。
“先生,朕要赢了。”棋盘上的白子越来越多,陈道败局已定。
“陛下在赢棋之际,切莫忘了这棋盘,是棋盘给了棋子经纬,给了它们博弈之所,使其灿耀。古往今来,就是有太多执棋者忘了棋盘,才会被赶下这博弃台,成为他人手中的棋子。水能载舟,亦可覆舟。”陈道起身一拜道。
“朕定当谨记先生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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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话右扶风,茂陵县。
卫尉马日磾遣府上主事走茂陵马家,知会家主马校共举义旗。
初登门,马校亲自做迎,奉茶周到。但闻马日磾所谋后,渐变兴致缺缺。
“公考先生与主公系出同族,主公此谋也是为了振兴马氏,望公考先生莫辞。”
马校近年来修身养性,阖府自守,已无争雄之心,继道:“主事有所不知,右扶风昔年凋敝,由广厦太守经营复兴,此郡百姓深念其恩,校即便有心,亦无力矣。”
马校已经说的很委婉了,当初马腾作乱右扶风,张安一份规劝书信便可止了兵事,由此可见右扶风百姓是何等崇敬景桓侯。
“公考先生,右扶风不乏识势土豪,若公考先生与之联合,定可集结成军。且迎帝入关之后,各家皆得封赏,岂不美哉!”马日磾给朝中众人夸下海口,说自己在族中威望甚高,今日却连马校这一关都过不了。
“校乃翁叔族亲,血脉相连,岂会诓骗于他,吾且告诉汝实话,自荀尚书推行度田令以来,右扶风土豪纷纷响应,皆请郡中计吏一一度量,现在汝可知广厦太守在右扶风有何等号召力了吧!”
马校无奈开口,在右扶风这一亩三分地十数年来让百姓立过土祠的只有两人,一为华佗,妙手神医,抑制瘟疫。二便是张安,军民双屯,温饱百姓。
“莫说汉家子弟,只道那羌胡屯田兵。
昔年李文侯跋扈,马腾也惧其三分。而陈道人匹马入槐里,晨时刀毙李文侯,晚间还能去与羌胡族长饮酒谈笑。
再说近日,卫觊拿了一份张安手书去面见屯田羌胡族长,右扶风五万余羌胡全去了褒斜道修缮疏通。
就这两件事,放在陛下身上也未必能做到。”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异族尚且如此,更别说右扶风的汉民了,张安为右扶风殚精竭虑所受的苦不是马日磾几句冠冕堂皇话就能说通的。
“公考先生不愿相助便罢,何须如此吹捧景桓侯?”主事未在右扶风居住,自然不信此中情谊。
马校眉目一皱:“来人,汝且领着主事去见一见茂陵县的土豪,看他如何用巧舌说动这些念旧之人。”
遂,马家族人领卫尉主事去游说茂陵县众土豪,起初,土豪听闻主事是马日磾门下,多做恭敬。但主事只要提及兴兵起事,土豪们便左右搪塞,更有甚者,持棍棒驱逐卫尉主事。
主事奔波两日无果,败兴折返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