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走,若晚间伯喈公还在狱中,尔等皆同罪!”
陈道右手拭去脸上的唾沫,大步向牢外走去。
狱卒即“请”蔡邕归府,这名满天下的老学者气力不小,直到日暮才被狱卒“请”出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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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未央宫朝议。
红霞托日,却见宫门碌碌身影。
王允,马日磾二人同行于前列。
“子师兄,昨日牢狱之事汝可听闻?陈道人现在越来越胆大妄为了。”蔡邕之事闹的满城沸扬,士族与中立官员都下不了台,如今陈道新归,便大张旗鼓的放了蔡邕,这是给王允面上狠狠一耳光。
王上公目色阴沉,却也无话,他还在忍耐,心想许是弘农王之事,朝臣触怒了陈道,这才给士人一点颜色。
“子师兄,如此下去,只怕朝野无我辈立足之地。”
“翁叔莫要再言,且等朝议吧!”王允冷言打断马翁叔,若非他们私下议论迎立刘辩,在朝臣中起了一股邪风,陈道也不至于如此打压士人。
其实王允比谁都明白今日张安的位置,若放在董卓手中,这些长舌者多半都要丢了性命。假以他人之善,作为跋扈资本,非可取之道。
半个时辰之后,临殿朝议。
刘协居高台,红光满面,朝臣皆拜,各尽礼仪。
“众卿请起,今日朕甚喜,喜在得汉中。朝廷大军仅用四月平米贼,可见我军彪悍,朕欲犒赏三军。”
“陛下圣明!”朝臣应。
“哈哈哈!朕不仅要赏三军,还要进封有功之臣。马腾何在?”
“末将在。”
“马卿本已是将军之职,遂朕想再赐卿为都乡侯,以资军功。”
乡侯与都乡侯差异巨大,乡侯的食邑为各县野地,而都乡侯的食邑为城畿之所,更为荣宠。
“多谢陛下。”马腾惭愧退回席位。
“张合何在?”
“末将在。”
“朕欲拜卿为北中郎将,领京畿兵马!”
刘协此言一出,王上公手指微抖。却说灵帝时期将军不常设,唯四大中郎将居首,而北中郎将出过两位名宿,一为卢植,征讨黄巾贼建功,二为张安,平定幽并立业。且张安未用司隶兵马,再塑中郎将营,更为世人称道。
雍帝不仅要把董承的数千人划归给张合,还要将使匈奴中郎将营一万五千兵马调入长安。字字句句都在贴合景桓党,王允岂能不惧?
“末将领命。”
世人皆道北中郎将不精通武艺,今朝张合打破了这个界定,接过了这杆旗帜。
此时高台后方的陈道也投来赞许目光,遥记当初灵帝旨落右扶风,广厦太守不知使匈奴中郎将就是北中郎将,还在心中埋怨过先帝给了个杂号称呼,如今想来亦是可笑。
“至于张文远就提为宁汉中郎将,领汉中都督,与杜伯侯的任职文信一并派发,众卿可有异议?”刘协抬头环视朝臣。
“臣等附议。”朝臣答。
“华子健何在?”
“末将在。”华雄快步走至殿中。
刘协面色犯难,似乎不知该如何封赏,王允见状,起身提议:“陛下,老臣以为可擢子健为安汉中郎将,暂留朝中任用。”
“陛下,臣有提议。”
王允话音刚落,陈道忽而起身,走至王允身旁。
谚语言:老牛尚且护犊。陈道在外征战四月,士族处处为难景桓党人,真当忘了还有陈为公这号人物吗?
“臣请陛下拔用华雄为左冯翊郡丞,兼募地方兵马。”
士族坏了陈道人的度田令,陈为公也要从王允身上割一块肉,王上公在左冯翊有两个同乡,一为宋翼,二为王宏,如今看来留一个便好。
“陛下,子健将军虽勇,但未显治方之才,老臣以为此议不妥。”
王允可忍张安放了蔡邕,因为这只是个人私怨,而左冯翊官选王允让不得。
凡位极人臣者,脚下必是盘根错节,身后亦是浪涛推涌,非个人喜好可左右,王允如此,陈道亦如此。
“陛下,末将虽为武人,但知守境爱民,广施仁义。末将愿领左冯翊郡丞一职。”对华雄来说这是一次机遇,跳脱凉将范围,并入景桓党,方能长久立足于朝廷。
“既如此,那朕便允了华卿之请。”刘协也选择立于陈道一侧,为士族灌下这剂猛药。
“陛下圣明!”
陈道,王允折返席位,朝议继续。
此后一个时辰,凡士族所提之策,景桓党人必驳,无一得以施行。王允恍惚间似乎看到高台后方潜藏的猛虎已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