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阎圃思定开口:“明公,圃有两策,请君静听。
一为借势驱虎,羌氐夺粮之事朝廷与益州皆不知是我等所为,明公可利用雍州与益州相隔路遥,消息不通,散播刘焉二子被羌氐所杀,挑拨双方关系,坐实蜀中兵援,一旦蜀兵与朝廷兵马交战,起了死伤,到那时即使无仇,也变有仇。”
“可有弊端?”张鲁细问一二。
“此战在于持久,汉中可坐收渔翁之利,但蜀兵入汉中,明公仰人鼻息,且沔阳,南郑等城民生难以经营。”阎圃甚至都有想过将民众迁至上庸暗做发展。
“那另外一策呢?”
“二为困兽械斗,明公即日修书于征西将军假意投降,大开阳平关门,放马腾,华雄入关,之后驱重兵锁关断其粮草,在定军,天荡二山伏杀朝廷大军。
此战在于速,要求各军配合严谨,一旦灭杀右扶风大军,朝廷近年内绝不敢再图汉中。”阎圃兵行险计,若未能诛杀马腾,华雄于定军山,那朝廷大军走马便是南郑城。
置之死地而后生,实乃绝杀良谋,杨昂,杨任二将对阎圃心生敬佩。
“垣篱可有把握?”张鲁也动心了。
阎圃摇头,不敢做保:“明公,战场之事非纸兵能谈,圃愿监全军,统筹计策。”
“马腾,华雄都是宿将,岂会轻信一封手书?”张卫辩驳道。
“公则兄所言不差,此中文章也要做的充足,明公可还记得杜伯侯?”阎圃提了一人。
“此贼着实坚韧!”
张鲁对杜畿这余孽恨的咬牙切齿,当初苏固被杀,杜畿伙同赵嵩,陈调二人多番暗刺张鲁,张鲁因此肃清南郑治安,杜畿三人无奈之下只得远走竹山,在上庸一带聚集苏固旧吏,蛊惑山民成杂匪,多次沿路袭杀张鲁派遣至上庸的官吏,且贼众阴猾,屡剿不止。
“这就是文章所在,明公可在书信中言明杜畿反叛,调动上庸等地刁民,南郑无力应对,故而请朝廷出手相助。”阎圃用的就是一手朝廷对汉中内势不知,有凭有据做的真实。
“垣篱,贫道便将这汉宁的一亩三分地托给你了,若是城破,贫道旦求先死。”张鲁正值春秋鼎盛,不愿居于人下,哪怕兵甲尽死,也在所不惜。
“明公睿智,困兽械斗虽有风险,但汉中无需受制于人,一旦事成,圃愿许明公三十年长治久安。”
阎圃不过弱冠,也是初露锋芒,他本是汉中人氏,少时憧憬景桓侯,立下汉志,那年洛阳招贤他满怀希望而去,只可惜家贫无门路,无缘得见景桓侯,被拒于尚书令府外,最终不了,失兴而归。今朝遇了张鲁赏识,寒士出头自然也要给朝廷还颜色。
且说一趣事,张鲁初拔阎圃之际,阎圃便提策让张鲁行义举,得民心,颇有当年景桓侯大庇天下寒士之愿,不知是凑巧,还是另有崇敬。
“众将听令,即日起拜阎垣篱为汉中都督,总领兵甲事宜。”
“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