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儁情比皇甫嵩师徒,只是差了一个老师的称呼罢了。
“公事为先,让文远好生练兵吧!他日自有把盏之时。”陈道之行披星戴月,刻不容缓。
“也罢,仲定一路慢行。”
“公伟先生日后还是称贫道陈为公吧,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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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陈道人出中牟城,一路西行到洛阳近郊。
时春日,冰雪渐融,绿柳新芽,山亭如约,只等故人。
文陵葬汉灵帝,对山别有风景。见山腰处有一衣冠冢,冢前立有三碑,皆是隶字,且都为大家蔡邕所书。
三座碑文所写事迹完全一致,唯对墓葬主人称呼不同。
首碑小而狭。书为:汉之光禄大夫张安之墓。是张安遇火而逝的第三天所立。
次碑宏高居中,书为:汉之骠骑将军,景桓侯张安之墓。是弘农王临朝时为让天下士人效仿张安所立。
末碑新立,与次碑比肩,书为汉之大将军,景桓侯张仲定之墓。是董卓把持朝政之后为安抚景桓党人所立。
这三座墓碑中前两座都有祭奉供品,斟酒痕迹,唯新碑处杂草丛生,不见脚印。
值此时,陈道人迎风而立,破烂广袖袍随之而动,目及处颇有感慨。
大约一刻钟后,陈道人转身对文陵一拜,幽幽开口:“陛下,安来看你了,昔年种种随风而逝,安也不会记恨陛下的子嗣,是你将闲散客驱到了朝堂,这份重担安只怕承受不起,且行且看吧!
安该做的都会做,至于结果如何,就交由天定吧!”
陈道持礼拜过灵帝,转身在自家墓前倒了半袋酒:“自此只剩陈为公了,不知兄长得知,会不会棍棒加身?”
又过了半刻,山下传来喧闹声,陈道打眼一望,数百甲士正欲上山,最前方有一车马,雕刻双龙,六匹纯白毛驴牵行,正是当年灵帝的龙辇,且说唯一的变动就是加了红纱帐。
“快些走,汝等不想见汉之大将军吗?”车马上传来一音,宛如百灵动耳,且带些许急躁。
随行甲士个个孔武有力,多是胡人模样,听见车马中人物催促,不敢反驳,立即加快了脚步,只心怨主上难伺候。
陈道此时避无可避,漫步饮酒至墓前山亭,遂与众甲士相遇。
“汝是何人?”为首甲士见了道人,抽出兵刃直入山亭,怕他惊扰了主上雅兴。
陈道人观这甲士之刀,刀柄多有凝固的血渍,且伴有浓郁的血腥味。
“若不应答,便拿命来。”这甲士杀人成性,心已麻木,观道人与牲口无异。
道人转头饮酒,眺望远处山景,不愿与甲士搭话。
“你这草贱,竟敢无视本将!”甲士高举刀刃,正欲劈砍。
“住手!莫要杀人。”车马主人传来恼怒声音,颇为厌恶此举,随即又道:“汝也是来祭奠大将军张安的吗?”
陈道转头看向车马,起身施了一礼:“为敬仰所来,为执念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