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见了曹操,甩袖转身:“君子不与小人说话,张府不招待曹家父子,恕不远送。”
“张仲定,右扶风本是个破烂门面,马腾与李文侯各怀鬼胎,祸心早起,要不是我曹孟德跑得快,早就变成了刀下亡魂,到了寒食季节,你怕只能在我墓前掩面哭泣,斟酒扫荒,你若不信,我臀处有一箭伤,脱于你看。”
曹操此刻不由分说,便要解带脱裤。曹昂何曾见过父亲如此有伤风雅,连忙制止曹操解带之举。
“胡说八道,胡搅蛮缠!右扶风已施军民双屯,不出五年便可民足家丰,若不是你对外族心存偏见,不善接纳外虏之民,岂会闹成今日局面,为上者不公平处事,以亲疏待人必出祸端,若无此度量与那泼皮无赖何异?”张安依柱不让分毫。
“罢了,我不与气短之人争长短,此次是曹操之过,日后定当警醒,仲定海涵。”曹操自知理亏,受了张安话语。
“父亲与叔父都是世之英豪,应携手共进,匡朝扶汉。”曹昂见状也插了一句。
张安此刻气消了不少,也做静默。
曹操讪笑两声道:“仲定,晚间来府饮酒,如何?”
“不去。”张安一口回绝。
“那真是可惜了,操特地从谯郡带来十年陈酿,只能一人独饮。”曹操着重强调十年二字。
“且慢,子脩你过来。”张安转眼看向曹昂。
曹昂躬身上前道:“叔父有何指教?”
“君子六艺学的如何?”张安殷勤询问曹昂学业。
“呃!尚不娴熟。”曹昂也是个聪明儿郎,为张安借了一步台阶。
“这怎么行?可会做文章诗赋?”
“前日刚做一篇,浅学叔父皮毛,愿请叔父过府指教。”曹昂此言一出,曹操满目欣慰,心叹:真是曹家好儿郎。
“也罢,且晚间去一趟,若是胡乱文章,小心叔父的板子。”张安说完转身回了厅堂,躺于卧榻休息。
“父亲,这……”曹昂退至曹操身旁。
“这就是张仲定,大汉的光禄大夫,以后你可不学为父,但定要学你叔父。”曹操也收起了嬉笑面容,一脸严肃的向府门外走去。
“父亲,叔父与想象的大有不同。”曹昂紧跟父亲步伐。
“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浊浊乱象中期许了大汉明日,舍身在汉家基业,为父蒙心自问,不及也。”曹操从未羡慕过张安所得的功绩,因为他坚信自己日后之功勋定不比他薄弱,但这份金石不动的匡朝之心,坚定不移的宁国之志,天下无人出其右者。
“叔父的确称得上坦荡君子。”曹昂望向府门石阶,目色更为坚定。
“不!他只是个狂肆酒徒,若真有选择,他定不会涉身在这风云朝堂,一亩二分地,竹桌木酒器,才是他期许的生涯。”张安能与曹操引交为友,双方志愿自然也互知。
“如此落差,何人之过?”
“朝堂之过,江湖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