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略同,马郡丞虽智力超群,思虑周全,但想的越多,越是惜身爱命,越是小气无量。”
酒徒说出了所有聪明人的烦恼,智足伴随的是优柔寡断,谋厚相依的是举棋不定,有时候自恃聪明者没有莽撞人来的痛快。
马腾听闻酒徒如此评价一郡长吏,思绪也发生了变化:“敢问先生姓名?”
“张仲定,右扶风行走。”张安持礼回敬。
马腾闻言做惊异状,一府首席却在这儿做农事,且无官吏服侍,让人称叹。
“足下不必惊异,安得罪了这满郡吏员,凡事都得躬亲啊!”张安为了这二十万石粮食站在了右扶风士族的对立面,与其寻上几个敷衍之人行事,倒不如亲自操刀。
“腾惶恐,不知使君在前,礼遇不周。”马腾本无门路接触郡中长吏,今日得见定要好好表现一番,谋求个出路。
“足下可知这屯田?”张安欲考校一下马腾是否称得上将门之后。
“昔年,武帝破匈奴,在边境大肆屯田,供养边防大军,减缓国库压力。”马腾幼年时父亲为官,加上祖上功勋,熟读兵家简事。
“武帝为何要在边境屯田?”张安晃了晃酒袋,惋惜的看着足下草芽。
马腾低头沉思一刻后道:“一来,可使边军自足,二来,减少运粮耗损,再者……”
“亦可减少中间环节,不做扰民之事。可对否?”张安将斗笠系在身后,与马腾一家沿河而行。
“使君所言极是,的确可提高绩效。”马腾称赞道。
“有利必有弊,弊端又作何?”张安遥望河岸道。
“从农事,军旅无战力,且号召不便。至于其他弊端,腾还没想到。”马腾欲从长子手中接过粮食,但长子性格执拗,不愿让父亲操劳。
“这是军屯弊端,民屯更有瑕疵,若非这饥荒之年,怎可聚集民众?此外粮草入市,改了商贾平价,亦会惹嫌,最后世家大族手中良田变贱,附庸之户减少,也会成为强硬的拦路虎。
当然还有施政者本人,若非公允之心,自家起了兼并土地之风,与那些豪强无异也。”张安说给马腾道理,也是时时警醒自己,莫要起了贪渎之心。
“使君良言。”马腾点头说道。
“安想将这屯田分化而至,凉州兵作为军屯,其余者为民屯,你可愿当这屯田司马一职。”张安一人力薄,不可面面周全,欲寻求帮衬之人。
“末将愿随使君左右。”马腾等的便是这一时机,祖宗荣耀已然淡去,自家雄起方为正道。
“寿成兄请起,安还要格外叮嘱两句,寿成兄也是逢难之人,当以民本为先,造福一方人人称赞,彪炳功勋蒙荫后嗣,伏波将军之贤名也会在兄长身上重现。”张安规劝马腾效仿祖上的忠汉扶国之心。
“使君尽可放心,腾当以农事为先,不做忘恩负义之人,若违此誓全族尽屠。”马腾义正言辞的说道。
张安点头应允,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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