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不知道最终自己是如何逃出了濮阳瑞修的卧房。是惊慌失措到狼狈不堪,还是手忙脚乱至赫赫发抖?
她只知当濮阳瑞修隐忍着森森的怒意欺压到自己身上之时,她除了浑身不可抑制地颤粟,心中更是一*的惧意涌起。
冀州的天气渐渐转晴,连着这清晨的阳光也带了几许温暖的味道。
苏沐此刻正迎着朝阳负手立在水池边。岸边是桃红柳绿,春意盎然,飞花乱舞;池中也是青草浮绿,水波微漾,晨风吹拂得她一袭白衣翩然而起。
心中紊乱如麻,甚至一夜未眠也未曾感到丝毫的疲惫。
此刻她心中仍旧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想着濮阳瑞修对自己说的话。
“朕一生步步为赢,深谋远略,天下间没有什么不在朕的掌握之中。可是……你,朕看不懂你究竟是不懂得人心,还是根本就不屑一顾。”
“濮阳瑞仪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能令你如此放下身段来讨好朕。”
“或许你一开始就不该救朕,人非圣贤,得一想十,得十想百,朕也是俗人,一一不能避免。”
她想濮阳瑞修一定是气极,所以不仅薄唇里吐出的话语冰寒刺骨,隐忍着怒意的目光也气势凛冽得令她无处遁形。最终只好趁着他再次昏阕之际,狼狈不堪夺门逃了出来。
除了上次梁王邀约,她是有多久没见过濮阳瑞修如此怒意熏天的一面了?回想起往昔种种,苏沐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
若是她早知后面会发生这一系列之事,从一开始她就不会再与濮阳瑞修有丝毫的纠葛。
可是对于濮阳瑞修,她仍是听从自己内心心意的多,所以才会一步错,步步错至了此。
苏沐这一站,便是一上午。直至天空愈渐阴沉,小雨淅淅而下,紫苑从昌邑侯府回来。
紫苑找到她时,她依旧负手立在池边,清冷的面容映着单薄的白衣,显得异常苍白。
身后紫苑熟悉的气息传来,苏沐收敛神色淡淡一笑,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转过了身子。“紫苑最是推心置腹。”
她想到了最后,或许只有紫苑才是自己身边最值得信任和依靠的人。
听了苏沐这话,紫苑无奈笑了笑,余光扫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小银子公公。苏沐不明所以,小银子公公却不管不顾开始抱怨。
“老奴以为,我家陛下才是推心置腹。”
苏沐倏忽得他这话没法往下接。不等她说话,小银子公公又别扭说了一句,“若不是陛下平日里一直把苏公子挂在嘴上,老奴又怎会时刻记得为苏公子添衣保暖。”
虽然今日自家陛下的气撒得有些过分,但他并不认为有何不妥。
一个是置若罔闻,装傻买愣,一个是心心念念,求而不得,更何况如今还有老情人来插足。
这样的事,搁谁身上都难免不会妒意横生。
再次瞥了一眼眼神幽怨的小银子公公,紫苑忍禁不经,道:“奴婢刚从昌邑侯府回来,正打算向公子禀报,正巧遇见了小银子公公。”
苏沐窘迫扶额,得理不饶人的小银子公公傲娇着老脸,冷哼一声退来开去。
见小银子公公走远,紫苑这才把自己冒险在昌邑候府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昨夜司徒小侯爷把公子您扔下之后便一个人去了昌邑侯府,只是这一去,便没再出来。属下在昌邑候府中搜寻了许久,并未发现司徒小侯爷的身影。属下唯恐……”
苏沐陷入了沉思,“恐怕已是羊入了虎口。”
她的预感果真没错,这昌邑候府确实是个龙潭虎穴。云橘波诡,深不可测。
“那……”想回想起自己公子来冀州的目的,紫苑不禁蹙眉,“如果司徒小侯爷所言非虚,公子想要探明真相且不是难上加难?”
话刚落音,便见自家公子正好整以暇,笑看着自己。紫苑不禁喜出望外,“公子这是想到了万全之策?”
苏沐略微摇了摇头,笑得淡然,“老谋深算如南宫鳌,此次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既然小侯爷身先士卒搅动了昌邑候府这潭浑水,那我们只需静静以待,伺机而动便可。”
昌邑侯府在冀州势力滔天,一动足矣撼动整座城池。
只要昌邑候府有所异动,冀州该有的狐狸尾巴都会露了出来。既然自己的父亲与昌邑侯南宫鳌是世交,那只要打开昌邑侯府这个缺口,她想要的真相便不会太远。
脑海中时刻闪现的记忆告诉苏沐,她的身份,觉不会这么简单。
……
下午苏沐让紫苑回了苏府一趟,紫苑回来的时候不仅带来了她平日里所作的画,还带回了昌邑候南宫鳌的寿辰请帖。
以静制动,一直是苏沐最善用的计谋。不过就是玩心的伎俩,比得也就是谁最先沉得住气,谁最先坐不住。令她始料未及,这一次,南宫鳌竟如此沉不住气。
看完寿贴上的内容,苏沐不禁莞尔,“南宫鳌这只老狐狸,果然如此狡诈。”
此刻紫苑一直沉浸在自己回府之时在下人口中听到的传言里,忽然被苏沐打断思绪,她犹犹豫豫片刻,竟不知要不要制止自家主子接下来的决定。
犹豫片刻,紫苑踟蹰着开了口,“...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