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觉得头嗡嗡的,晕。
他往前走,进了大厅,抬手按电梯。
傅司晨看他晃了下,下意识去扶,手指抓住他胳膊。
外面的天气热,他手臂上有层汗,可贴着掌心却觉得凉。
但她的手心热,烫人,皮肤毛骨被她一攥都要烧起来一样,滋滋的烈火烧灼的声音。
郁时南下意识的一抬胳膊,挥开她的手。
他没用多大力气,也或许酒意上头所有的感觉都有偏差,他自我感觉用的力不大,但其实挺大。
总之是,傅司晨被他挥的一个踉跄,身体倒退两步,肩膀一下撞在电梯的板面上。
两个人都是愣了下。
傅司晨脸火辣辣烧起来,莫名的难堪烧灼着她的自尊,他不要她碰他。
下意识的行为其实最伤人。
手指颤抖,被她狠狠攥在掌心里,声音从牙缝里咬出来,“我看你没站稳。”
她眼睛被灯光打的发亮,水莹莹的,一双眸子里全是水,一晃似乎就能掉下来。
那双眼睛本来就红彤彤的,不知道是小姑娘呼吸化的那么重的眼影,还是曾哭过。
但现在,不得不说,她这样,越发显得……可怜兮兮。
郁时南心口突然特别堵,他一拧眉,凑近她,声音到底软了一分,“我力气大了?”
他这么一问,傅司晨就觉得鼻子酸的不行了,要撑不住。
“没有。”
她偏头,眼泪不争气的要往下掉。
男人手掌落在她头顶,他身体往下压,头顶的重量大了一点,“醉了。”
似是解释。
他不是有意。
她站着不动,不出声音,怕一出声音眼泪会掉。
他身上有很浓的酒味儿,跟那天晚上一样。
傅司晨不自在,她推了他一下。
郁时南就把手拿开了,他眸光落在她年轻的侧脸上,她偏着头不看他,似乎在生气。
郁时南啧了声,很明白,他一时失态大约让这丫头不高兴了。
电梯上行,再没有声音,进了豪华套房的楼层,外面的门禁识别到他的脸自动打开,他进去。
酒店内部的冷气并不能让思维更清醒,酒意更浓,只想休息,更多在硬撑。
几步过去,郁时南下意识回头,就见傅司晨在玻璃门禁外,有些着急的瞧着玻璃门。
他蹙眉,回身,门禁打开。
“怎么不进来?”
“你走的太快。”门禁识别他又识别不出她。
“密码呢?”
空气短暂的安静。
郁时南才反应过来,密码他收回来了。
“南哥,你真的醉了。”醉到自己拿回了密码都忘记了。
傅司晨声音很轻,轻到像只是她自己嘟囔一句,还有着小女孩的委屈和小脾气。
可惜周围太安静,他听的清清楚楚。
郁时南感觉自己被人不轻不重的抽了一巴掌。
他自己的地方,收回密码没什么不对吧。
怎么竟……
他开了门,两人进去。
“什么东西落在这里?”他往沙发上坐,头有些轻微晕眩,还渴,但又不想动。
傅司晨进了厨房,找了一圈,没找到。
倒是看到她做的甜品,空了。
她回头,就看郁时南坐在沙发上,他手肘撑在膝盖上,身体往前倾,垂着头,似乎很不舒服。
傅司晨胸腔里憋的慌,没来这里之前,心口被挠的难受,也不知道怎么就一定要把发卡找回来。
来了,房间里就剩他们两个,她这心里更难受。
你再喜欢,这个男人不属于你,他有爱人,谈婚论嫁,然后就让你的喜欢永远暗无天日,连偷偷的一个人的喜欢也变得不够光彩。
她不想管他。
找不到就走好了。
他还说她是小丫头片子,没劲。
她怎么就没劲了?
傅司晨郁闷的心疼,眼也疼,眼眶木木涨涨的想掉泪。
她就是年龄小一点,对爱情充满幻想,是不是在他眼里就是幼稚和无趣?!
傅司晨想起那个晚上,他说的话会让她羞到睁不开眼。
也是,因为没以为是她,所以才能说那样的话。
野蛮粗鲁,那些话羞到心坎里,可如果他是对她说的,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傅司晨把未收拾的餐盘丢到水池里,告诉自己要走,可她就鬼使神差的将蜂蜜拿了出来。
冲了蜂蜜水,把水温兑到正好。
她唇浅浅的印在杯沿,用嘴唇试一下水温。
“你在干什么?”
突然而来的声音和呛进鼻孔的酒精味儿让傅司晨一怔,水都差点撒出来。
条件反射般回他,“给你冲了杯蜂蜜水。”
他人从后面贴过来,一手撑在餐台上稳住,一手去拿她手里的杯子,“刚好,口渴。”
他拿过来,喝了一口,温度刚好。索性扬起脖子直接灌进去。
酒精将五脏六腑都灼烧的厉害,缺水,嘴唇都犯了干。
他站在她身侧,扬着脖子喝水,喉结滚动的样子全落在她眼底。
手臂绷起的肌肉,滚动的喉结,麦色的皮肤,性感,男人。
靠近他的半边身体都觉得烧的慌,傅司晨想退开一步,可她慢了半拍。
男人已经喝完,水杯放下时他的身体轻微的晃,往她身上压了一点。
她的脚步就动不了了,怕她撤开,他会倒。
他的身高体格于她来说都强壮又强悍,他若真倒下去,傅司晨怕是还真撑不住。
这么一想,司晨脚步就往后退,他的身体浅浅压了她一侧肩膀,随着她往后退的方向倾倒过来。
而后郁时南一把搂住她另一侧肩膀,阻止她继续退,“别动,站不稳了。”
“那你去休息。”傅司晨看他,“你喝了多少?”
“在多喝一口都能醉死。”他眼尾扬起一点笑意,低头问她,“你落下什么了?找到了吗?”
“发卡。没找到。”
郁时南低头看她头上戴着的小发卡,一个个的。
他伸手去摘,酒意让他的动作没那么精细,摘下来时还拽住她的头发丝。
傅司晨一把捂住自己头发,“疼。”
小姑娘娇娇的一声疼,烧到人心坎里。
男人最喜欢女人在床上的时候说疼,说受不了。
“有多疼?”他声音嘶哑,被酒精灼烧的喉咙又干又痒,一杯蜂蜜水解不了渴。
“很疼。揪你头发试试。”她恼,掀起眼皮子瞪他。
这模样儿比刚刚不知道有生气了多少,他笑一声,手上轻了些,拿下来,放在掌心里,“四个?”
“本来是五个。”
“少了哪个?”
傅司晨手指拨着他掌心的发卡,“胡萝卜的。”
郁时南嗯了声,“别找了,改天送你一堆。”
他把发卡放到她手心里。
傅司晨嗯一声,也不说话。
情绪却明显不高,他有点怀念她弯着眉眼骨碌碌转的样子,打着歪主意,不一定是想坑他什么。
坑他一顿饭。
或者坑他一个小礼物。
有时候不让她如愿,不是心疼钱,而是喜欢看她的小狡黠,觉得生动可爱。
看她得逞时的兴奋,看她没得逞的傲娇。
哪一个模样,都觉得有意思。
活泼泼的,像是夏天的蔬菜,疯长。
可此刻就有点儿像秋天下了霜,焉儿吧唧的。
他手掌落在她脆弱的后脖颈上,抓小猫一样抓着她后颈,“没精打采的。”
他说话间,手搭在她后脖颈上,揉一下,突然又想到什么,手指摸索着她的后颈的牙印,突然问,“跟男朋友,到什么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