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众人自刺史府出来后,皆是疲惫不堪。士兵们都回营休整,燕容珏梁骐等人则回客栈养伤休息。
燕容珏安排好阳州一切事宜后,启程之日就在眼下。
“陛下,那日从地道出来得匆忙,我本想拉着唐管家走的,可那厮倔得很,硬是要往凌华霜那里冲,我只好暂且先退出来了。”
梁骐和燕容珏并排走在客栈后一片小花园里。
五月的骄阳耀眼,绿树荫浓,野花怒放,微风送来湿润的花香,让人心情愉悦。
燕容珏一袭蜜桃色的衣裙,柔滑的披帛随风飘逸。三千青丝上挽着一支点翠的玉凤凰,耳上的一对玲珑耳坠焕发出炫目的光。
白皙的右手却缠着绷带,只露出五根纤细的手指,轻纱下的左手臂上也依稀可见一圈圈白色绷带。
“随她去吧。也算是一个忠仆了。这世间,情这一字最难解。你若是强行把她捆走,说不定路上还会寻着法子自尽。就算她被我们的人严加看守,没死成,万一来个断舌拒不言,我们也问不出什么来。”
燕容珏随手摘下一朵娇俏的花慢慢赏玩,又道:“凌华霜一死,左相如同失了一臂,再加上近几年我们暗中搜集的她的罪证,一齐指出,只怕她翻身无望了。”
“那是自然,陛下即将解除心头大患,岂不快哉!”梁骐快慰道。
燕容珏扯下一片花瓣,道:“左相如今身在明处,已是众矢之的,连根拔起已不是难事。不过我更在意的是,是否有人利用左相的势头,暗中搅乱朝政呢?”
“陛下的意思是......”梁骐双目微睁,“有人想借助您的手除掉左相,为的是坐收渔翁之利?”
燕容珏浅笑一声,赞赏道:“我的梁大将军果然聪慧过人。不过这些不急,一步一步来,暗处的人总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言谈间,不远处花丛后似乎有人影出现。梁骐立即警觉道:“什么人?为何偷听我们谈话?过来!”
那身影似乎抖动了一下,才慢慢从浓密的花丛后现出身来。
“阿星......”燕容珏奇道,“你怎会在这?明天就随我回燕都了,你行囊收拾好了吗?”说着上前几步,倾头温和地望着他。
阿星本是生长在富贵丛中的公子,按理来说是衣食无忧的,可即将十八岁了,个头竟还矮着燕容珏一小截。
“陛下,你别过去!”梁骐见燕容珏毫无顾忌地走到阿星面前,连忙跟上去,像头小狼犬一样警惕地守在燕容珏身旁。
她可好好记得,燕容珏现在右手上的一个牙印,就拜面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公子所赐。
“陛下......”阿星自是看到了燕容珏手上缠着的绷带,啜泣道,“对不起......那日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一面是你.......一面是我的亲生母亲。”说着他就要匍匐跪了下去。
“唉,我不怪你,起来说话。”燕容珏微叹口气,把他扶了起来。
“我的母亲,自幼对我严加管教,却也疼爱有加。我常常忤逆于她,她明面对我很生气,甚至会打我手心,可我也曾看过她深夜一个人坐在父亲灵堂前偷偷抹泪的样子。此番我知她罪不可恕,却还是很伤心,仿佛一个很重要的人从我生命中抽离了。”
阿星眼中溢满泪水,深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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