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下了泗州两城,陈孝庆分拨兵马入城驻守,安抚城中百姓。睍莼璩伤又另行派人快马连夜飞报郭倪,述说泗州大捷。他既知毕再遇是韩佗胄面前的红人,便不敢独自居功,是以在捷报中将毕再遇列为功劳第一。
捷报传至京师,上至朝中文武,下至黎民百姓,闻之无不欢喜。自孝宗朝虞允文采石一役至今,宋军从未能获此大胜。此番首战告捷,不但可打击金人的嚣张气焰,且还有鼓舞士气,振奋民心之功。
韩佗胄看了报捷折子,亦不禁拈须大乐。他特意派毕再遇为前锋,便是盼望他能打上一两个胜仗,也好提拔于他。不料毕再遇和陈孝庆不仅全歼的泗州守军,且又斩杀了金军两员大将,立功之巨,远出于韩佗胄意料之外。韩佗胄欢喜之余,不禁对自家启用毕再遇之举大感得意。当下修书一封,派亲信送与殿前都指挥使郭倪,述说武翼大夫毕再遇奋勇杀敌,又智取泗州,功不可没,应予以嘉奖,云云。
过不多日,郭倪亲率两万宋军赶到泗州,陈孝庆和毕再遇率兵出迎。郭倪见了二人之面,翻身下马,挽住了二人之手,呵呵笑道:“不想两位用兵竟如此神速,这么快便收复了泗州,着实可喜可贺!”陈孝庆逊谢道:“哪里,哪里,这都仰仗了皇上的洪福和指挥使大人您的神威。”说着瞥了毕再遇一眼,续道:“还有毕大夫智勇兼备,我军方得克敌制胜。”毕再遇哪肯居功,亦躬身道:“不敢,此乃陈大人调度有方,卑职只不过略尽绵力而已。”郭倪仰天大笑,拍了拍两人肩膀,道:“你两人此战之功,皇上和韩丞相都心知肚明,本使今日之行,一来是为了乘胜进兵,而来便是为了嘉奖二位及从战将士。呵呵,两位都立有大功,大可不必互相推让。”陈孝庆闻言大喜,一躬到地,道:“这都是皇上和郭大人您的恩典,卑职如何敢当。”毕再遇却只淡淡一笑,并不说话。
郭倪见毕再遇面无喜色,心下微觉奇怪,却也不好询问。当下率众入了泗州城,传令犒赏从战将士,一面入了帅府,将陈孝庆和毕再遇唤至面前。自在太师椅上稳稳坐了,取出一面铜牌,道:“陈大人,此战你统领全军,功不可没,本使今日便提拔你为宣威将军,以为嘉奖。”陈孝庆忙拜倒在地,双手高举过顶,接过铜牌,大声道:“多谢大人,卑职定当奋勇杀敌,绝不辜负皇上及大人您的关爱之心!”郭倪笑着将陈孝庆挽起,又自怀中取出一面铜牌来,转头目视毕再遇,道:“毕大夫,此战你率先攻下泗州东城,又智取西城,立功之巨,不输陈大人。本使特越级提拔你为泗州刺史,以期你能为国尽忠。膪”
毕再遇闻言一惊,一时呆呆愣住,既不伸手去接符节,又不拜倒谢恩。他现在是武翼大夫,乃正七品的小官,刺史却是从五品的官位。从正七品提到从五品,可说是连升***了,那是旁人做梦都想不到的美事。郭倪见他不言不动,还道他欢喜的傻了,便挪喻道:“怎么?毕大夫还有甚不满意处么?”
陈孝庆见毕再遇举止有异,心下大急,伸足在毕再遇脚尖上轻轻踩了一下,提醒他赶快谢恩。毕再遇回过神来,却仍不伸手去接那符节,只躬了一躬,抱拳道:“圣上和指挥使大人的关爱之心,卑职心领了。但这刺史之职,卑职却不敢领受。”陈孝庆大出意外,不由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郭倪亦大为错愕,愣了片刻,方道:“你说什么?”毕再遇躬身道:“这符节,卑职要不得。”郭倪为官数十年,却还未见过这等辞官不受的人物。自家特地从后方赶来劳军,对方竟然不肯领受,一时又羞又恼,却也隐隐感到一丝好奇。当下板起了面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毕再遇后退半步,不卑不亢地道:“卑职并无他意。只是咱们大宋河南有八十一州,现今攻下区区泗州两城便赏一刺史,日后还怎么赏官??是以卑职万万不敢领受。”郭倪斜眼瞧着毕再遇,心道:“这厮难道是个傻子?又莫非是头壳坏了?”一时也不知该拿他如何。呆了半天,起身走到毕再遇面前,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道:“年轻人,说话不要太放肆了。这可是韩丞相的意思,你明白么?”毕再遇心下恍然,暗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么这个官位我更加要不得了。我毕再遇乃堂堂男儿,岂能靠韩丞相来博取功名!”挺了挺胸,道:“韩丞相的一番美意,卑职感激不尽。但刺史一职实属过当,卑职绝不敢拜领。极”
郭倪又气又是好笑,翻起白眼瞧着毕再遇,心道:“这厮整个一愣头青,也不知韩丞相怎么会看中了他?”本想就此拂袖而去,但转念一想,却轻轻一笑,收了符节,返身复在交椅上坐了。拈须道:“毕大夫忠公体国,其心可嘉。既然刺史之职你不肯领受,那么本使便授你为泗州统制,江淮路讨金先锋,你意下如何?”毕再遇恐再推辞下去会扫了郭倪颜面,这才躬身道:“谢大人恩典。”郭倪点点头,摆手道:“好,你们先退下罢。”陈毕二人躬身辞出。郭倪瞧着毕再遇的背影,冷哼一声,道:“好一个混账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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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军在泗州驻留三日,郭倪方令毕再遇和陈孝庆领兵攻打虹县、灵璧两地。他恼恨毕再遇不识抬举,是以并不给二人增添兵马,仍令二人率本部人马出征。毕再遇求为先锋,郭倪正中下怀,便许毕再遇率一千轻骑为前锋,攻打虹县。
陈孝庆得令回营,心下忐忑不安,寻思道:“泗州失守,金人定当增派兵马,严加防卫。毕兄弟只带区区一千骑兵进军,如正面遭遇强敌,实万难取胜,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忧。”他连日来与毕再遇一同出生入死,心中早起了惺惺之意,越想越觉得不妥,便出了营帐,径自来寻毕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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